作者有话要说:《棋经十三篇·审局篇第七》
夫弈棋布势,务相接连。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临局离争,雌雄未决,毫厘不可以差焉。局势已赢,专精求生。局势已弱,锐意侵绰。沿边而走,虽得其生者,败。弱而不伏者,愈屈。躁而求胜者,多败。两势相违,先蹙其外。势孤援寡,则勿走。机危阵溃,则勿下。是故棋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误人者多方,成功者一路而已。能审局者多胜。《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说到下棋布置阵势,务必在整体上连成一气。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一旦面对棋盘较量高下,胜负未分,一毫一厘的差错也不能出。如果大局已占上风,则一心一意地求生;如果大局已处于劣势,那就勇往直前地侵占对手的棋路。顺着边缘走棋,即使活了,也仍旧不免失败。处于劣势而不承认,局面将更加难以挽回。心情急躁,一味求胜,这样的人,大多都会失败。双方相互围攻的时候,先压迫对手的外部。倘若被围而又势孤援少,就不要逃跑了;倘若机危阵溃就不要下了。所以,围棋中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的说法。使人犯错误的可能性是多种多样的,但通向成攻的路却只有一条,只有那些仔细了解棋局特点、认真估计情况变化的人,才能经常得胜。《易·系辞下》说:“事物处于穷尽即须改变,改变然后能开通,开通才能久长。”
荒唐至极的丞相竞拍会最终以一剑飘红花了一千万两银子为驸马冯绍民买得丞相之职而告终,这个人人称道的天子驸马前所未有的在弱冠之年就身居相位,再一次成为了坊间争相传颂的传奇人物。
素贞一行人走在回驸马府的途中,天香和李兆廷一直在为她们方才将国师气绿了脸一事居功谈笑,略微落后一步的素贞依旧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凭银两竞买丞相一事真真切切的让素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几乎是调动了整个玉隐宫的力量才凑足了一百万两银子,让自己所持的银钱总数达到了八百万两之多,却还是险些让丞相之位落入国师手中,如若不是刚刚一剑飘红从天而降,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话又说回来,一剑飘红一介布衣杀手,即便一条人命高达十万两的价格,这世间又哪里会有如此多的人出得起十万两银子雇他杀人呢?素贞不自觉的又将眉头蹙紧,一剑飘红用来买官的银两究竟从何而来,况且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把天香推给自己,究竟是意在何为?
思考间额头上竟挨了一记甘蔗,紧接着就是天香不满的声音传来,“有用的,都当了丞相了,还老皱什么眉!就不能像本公主一样,高兴的笑一笑。”
素贞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勉强的冲天香笑笑,“公主,你可知道,飘红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被素贞问住的天香未及说话,李兆廷就适时的上来补刀,“冯兄说的是啊,一剑飘红的价码是一条人命十万两,那一千万两银子可是一百条人命,哪里会有那么多有钱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码雇他杀人啊!”
“你,你们两个竟然怀疑剑哥哥!”天香生气的一挥甘蔗,却也不得不承认冯绍民和李兆廷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她自己也不愿相信剑哥哥过去杀过那么多的人,只能把语气明显放低,喃喃道,“大不了,大不了我找时间去寻剑哥哥问问,反正他不会害我们就是了。”
“嗯,问问清楚也好,免得横生误会。”素贞略微点了点头,安抚性的轻拍了拍天香的后背,“我们快些走吧,有什么事到我府里再说。”
驸马府的管家已经站在府门等候了好一会儿,一看到素贞几人的身影就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语带兴奋的向素贞禀告:“爷,二爷回来了!”
“他还知道回家啊!”天香面上拂过一丝不喜,“林汐呢?他到底是找没找回来啊?”
情知林汐不会回来,素贞沉着脸什么也没说,只向管家略微点了点头,擡步向府中走去,绍仁挑了这样的一个时候回来,恐怕和竞买丞相一事脱不了关系,他这番回京,还不知是否又酝酿着掀起怎样的波澜。
府中绍仁正安静的坐在客厅的圆桌旁品着一杯清茶,让素贞三人略感意外的是他身后站了一名从未谋面的陌生女子,正双目含笑的低头看着他。
被三人进门的声音所惊,那女子略显娇羞的擡起头来,让众人得以看清她的容貌: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颇有秀气。
天香没好气的低声骂了一句,“这个冯绍仁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是出去找林汐,果然又带了个俏娘子回来!”
她声音虽小,却还是引得身边的素贞把眉头蹙紧,还好李兆廷及时制止了天香继续嘟囔下去,“嘘,公主,还没问清楚就这样冤枉绍仁兄,实在不好啊。”
冯绍仁似乎并没听见天香对他的“控诉”,只是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来向天香等人行礼作揖,并向素贞介绍,“哥,这是我在路上偶然救下的墨沚姑娘,一路上照顾了我很多,如今无处可去,我便带她回府安置了。”
被唤作墨沚的女子落落大方的向三人见礼,“小女子墨沚,叨扰驸马爷和诸位贵人了。”
“无妨,来到家中便是客人,舍弟会照顾好墨姑娘的。”素贞面上挂着惯常的微笑,上下打量着这名绍仁带回来的女子,绍仁绝不会无缘无故带个女人回家,恐怕这个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身上另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