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汐儿说的,但如何选择还要看她自己。”
“我明白,先替成逍谢过婆婆了。”素贞说着拱手对江笑娥一揖,目送她玄衣的身影翻窗离开。
如此一来,玉蟾宫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当初的四宫当中已有两宫被素贞握在手中,可她此刻最担心的还是玉隐宫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了,绍仁负着“江”成逍的身份,在鄜州的日子岂不是每一天都生活在危险之中?好在他如今应该已经离开鄜州了吧,分别这么久,也不知他的身体如何了,快些回来吧,莫要让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再为他担心了。
更鼓又敲过了三声,素贞随手抓起了书案上的一本书销此长夜,接仙台修建在即,不知今夜会不会有其它忧国劳心的人儿同自己一样难以入眠。
坐在铜镜前的天香几次任泪水自然风干,却又总有新的眼泪润湿眼角,溢出眼眶,静静滑落。
铜镜中的自己还是梳着两个小辫的少女模样,神情中却有着和打扮不符的忧伤,剑哥哥、张大哥,最后是那个驸马冯绍民,半年多的时间里,竟然有三个男人从她的心中走过,只是最后留下的那一个,却是她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的。
她东方天香何德何能,每一个都是绝好的男人,她却偏偏一次就遇上了三个。从痴恋着第一个,到感激上第二个,如今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把前两个都当作哥哥,把第三个看作是自己一生的良人,可那个人心中却只有朝廷大事,对她的变化毫无所觉。
天香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害怕,我这样的女人,算不算是嬗变的女人?冯绍民那么一根筋的脑子,一定不能接受一个嬗变的女人吧,我该怎么,怎么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呢?
擡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回想起那天在鄜州的街道上,偶然打探到了白衣公子的行踪,追上去时的兴奋和追到的不是他时的失落,仿若从云端直跌而下的痛感让她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了冯绍民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雪地里那个一样白衣的身影,嘴角同样挂着一抹浅笑,但他却不是他,冯绍民的笑永远是儒雅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而冯绍仁的笑,却是总淡漠疏离,无形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知为什么,天香对冯绍民这个看的比自己还重的弟弟提不起丝毫的好感,“怎么会是你?冯绍民呢?”
冯绍仁掩嘴轻咳了两声,“一直都是小生,家兄政事繁忙,嘱托小生把甘蔗带给公主。”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他让的?他一直都知道本公主在哪?”仿佛终于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天香觉得连带着眼前本来讨厌的冯绍仁似乎都跟着可爱了起来。
“家兄一直都知道小生身在何处,应当也明了公主殿下的下落。”冯绍仁敛了笑意,又咳了几声,“公主殿下心中若是还可怜家兄,不妨回京看看吧,据小生所知,这个年节家兄过得颇为孤单。”说完便长身一揖,自顾离去了。
就是在那天,回到破庙之后天香就再也无法平静,脑中不停的回响着冯绍仁刚才的话,他在为自己家的江山而辛劳,还不忘嘱托弟弟把甘蔗带给自己,可自己这个妻子都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连新年都只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
把身上的披风盖回剑哥哥身上,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因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那个人,别说他是驸马,就凭他那份智慧和情怀,都会让我觉得,我该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