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卷二得算
名字依旧取自宋代的《棋经十三篇》,这次是《得算篇第一》
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兵法曰:“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由此观之,胜负见矣。”
大意是说下棋的时候不仅要用正着适应局势,也要懂得随机应变制约敌人。所以下棋需要内心计算(计定于内)才能在棋局上形成有力于自己的形势(势成于外)。棋局还没下完就能算到自己胜定的,是因为计算的合宜周全;通过计算还没能取胜的,是因为计算中尚有偏差;棋局已经结束还不知道输赢的,是应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计算。兵法上说:‘计算的多容易获胜,计算的少不容易获胜,更何况没有计算呢?从这个角度来看,胜负是可以通过计算预料的。“
越是接近王朝的中心、帝国的都城,冯素贞越是说不清楚她此刻的心情,有对爱情不顺的心伤,有对老父安危的担忧,有对前路未知的彷徨,竟也有几分对自己可以用冯绍民这个身份同世间男儿一较高下的期待,毕竟自己也是饱读圣贤书,若真是一个男儿,必将以这番文武韬略以安天下吧。
终于在一家不大的客栈安顿下来,江成逍只感觉精神松懈下来后,那些被自己压抑了大半天的疼痛和眩晕都一同席卷而来,再没有半分力气维持正常的清醒和思考,只得同素贞和林汐推说自己累了,一个人回到房间昏睡。
林汐面上拂过一丝担忧,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杀手式的清冷,让素贞几乎怀疑自己刚才那一瞬产生了错觉。看来她林汐只有在成逍生死攸关之际才会像个平常女子一样表现出慌乱和担忧,其余时侯都是个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标准女杀手。
“冯公子请自便。”再无更多的话语,林汐一拱手对素贞示礼,转身向自己房内走去。
“林姑娘,你如今是在下的弟媳,还请多留意称呼。”
除了房门关闭的声音外再无任何回答,素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来她们做杀手的,是不会在这种有可能泄露身份的问题上再犯错误。从前和兆廷在一起,偶尔会觉得他自以为幽默、实则书生气十足的话语显得很聒噪多余,而如今和未来要一同相处的这位“家人”相比,自己倒成了话多的那个,人和人之间倒还真是需要比较的。
距离天黑尚有一两个时辰,素贞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的放下本就不多的行李,上街欲在城内寻个茶馆或是酒楼打探一下关于欲仙帮和东方胜等人的消息,却遇上了刘长赢与一民间侠女正同在一金发大汉缠斗。
眼看刘长赢和那名侠女败下阵来,素贞随手扯下路边店铺的幌子,以竿为枪,干净利落的打倒了为首的金发大汉,还不忘告诫一句:“在所有的真理中,恶有恶报是最灵验的。”
与刘长赢二人简单见礼,幸而刘长赢之前所见的都是戴着面纱的素贞,只是言及感觉自己和他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并未多加怀疑。而那名颇有侠义心肠的女子名叫张馨,路见欲仙帮五行护法中的金护法当街强抢民女,故而拔剑相助。
三人是因行侠仗义而相识,不免多聊几句,刘长赢身为宰相之子,又先素贞到达京城,对朝堂和京城的近况了解颇多,一副愤青模样的向素贞告知了很多消息。不知不觉已到黄昏时分,三人走进一处破败的庭院中,思及盛衰之变不过弹指之间,不免一阵唏嘘感慨。素贞更是黯然,既然世间唯有真情永恒不变,那此刻的兆廷又在哪里?
感怀之余,素贞于庭中舞剑一托愁思,一套行云流水的“落英飞花剑”舞的时快时慢,刚柔并济,显得灵动飘逸又不失浑和大气。
剑式方收,便又不得不同金亢龙带来寻仇的五大护法打斗起来,刘长赢因武艺不济而受伤,素贞只得让张馨带着暂时无力打斗的他先走,凭借一己之力与五行阵对抗。
是阵皆可破,素贞很快找到了五人阵中的破绽,剑走偏锋地卷起一地沙石与落花,阻挡了五大护法的视线。五大护法见势不妙,忙匆匆撤逃而去。
素贞没曾想自己甫一进京就和欲仙帮的人结下了仇怨,还当真是避无可避,欲仙帮的势力已经猖獗到了竟敢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的地步,朝堂之无人还真是可见一斑。在街上又看到朝廷开试恩科的榜文,在这般形势之下开试恩科对匡扶社稷来讲的确尤为重要,也不知是哪位高明的棋手走了这一步。
人群中竟又见到了闻臭,素贞看着他追逐一剑飘红而去的背影,不禁心头一暖,想他一剑飘红怕是从此再难无牵无挂的作一个冷血杀手了。情之一物,还真是可怕,自己的那个“弟妹”林汐不也亦是如此吗?
这一天过的还真是“热闹”,素贞在返回客房之时竟又无意中听到了兆廷的声音,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应该就是在妙州府出手救他的那个人吧。由二人的对话中得知兆廷对自己的心意未曾变过,却不知是该喜该悲,明明自己和他之间已再无可能,可还是贪恋那一份守了八年的感情,似乎爱他和被他爱早已成为了生命中的一种习惯,难以割舍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