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对待安德森那个蠢姑娘的问题上,德拉科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他许多惊喜,或者说是惊吓,但,总之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一个他并不喜欢过多谈论的话题上,卢修斯第一次感觉到了儿子正在慢慢的成长。就好像他第一次接受了难民一样的安德森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在卢修斯的面前使了个心眼。然后一次又一次的,他开始变得勇敢,在他的面前不再畏缩的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他用沉默或者是拒绝吃饭来威胁他。然而当他发现这样做并不管用的时候,德拉科开始同他正面的对抗,他第一次冲着卢修斯嚷嚷,第一次同他顶嘴,最后甚至背着他开始玩起了花样。尽管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但事实上,卢修斯必须承认的是,他似乎挺享受亲身经历儿子慢慢长大的这个过程。所以,他情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任由他得意而又谨慎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些花样,比如他偷偷地拿了自己收藏在柜子里的宝石给他心爱的姑娘做了一条项链。
他开始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亲自设计吊坠的样式,一遍一遍的在纳西莎的掩护下跑到自己的书柜里去翻找一些他并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接触的咒语,他甚至跑到他的那个常年摆出一副死人脸的活像是看守墓地的教父那里,厚着脸皮的让西弗勒斯教授他那些他独创的咒语。
卢修斯不止一次的翻开德拉科的抽屉,拿出那张他一直夹在日记本里的那个傻乎乎的姑娘的照片,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在他看来,除了长的像那么点样子以外,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值得德拉科为她付出如此之多的地方。
卢修斯和薇罗妮卡并不知道的是,在德拉克的心里,薇罗妮卡她早就并不仅仅是一个爱人,一个伴侣这样简单的事情了。或许换一个比喻更加的恰当,这就好像是他亲手养大的猫头鹰一样。在他刚刚上学的时候,除了傻乎乎的肥胖的就像是海格的亲弟弟似得高尔和克拉布以外,他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薇罗妮卡。他们霍格沃兹特快的包厢里第一次相遇,然后成了魔药课的搭档,紧接着他们开始坐在一处吃饭,写作业。像是许许多多普通的孩子交朋友那样,德拉科一步步的试探着薇罗妮卡,一步步的同她更加深入的了解对方进而很开心的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许许多多的共同点,而不像是和高尔他们那样从小就被卢修斯挑来放在他的身旁。薇罗妮卡是他第一个自己交到的朋友。
然后,他们几乎总是待在一起,尽管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总是时有发生,但是德拉科在这样总是吵架然后和好的过程中体会到了许多他原来不曾有过的情绪。就好比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好朋友之间也会吵架,并且吵架以后也并不是总会有朋友主动和他道歉。在薇罗妮卡身上,他感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当他长到了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很容易的他就爱上了他身边的那个姑娘。
恰好,她是那样的美丽聪慧,出色的外表总是会在刚刚在情感上开窍的男孩子的心理排在第一位。于是,德拉科开始慢慢的感受到了薇罗妮卡对他的不寻常的重要性,他变得更加自私,甚至不喜欢别的男生多看上她一眼。他开始在和她相处的时候对自己每一个微小的细节感到无比的在意,他每天用心打扮自己希望能在她的面前总是保持良好的形象,他努力地学习,然后在薇罗妮卡写作业的时候自大的指手画脚。送给薇罗妮卡的礼物总是在他精挑细选,甚至狠狠地发过一通脾气以后才会最终确定下来。所以,当他们真正走到了一起,甚至差一点儿就做了那件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之后,德拉科感觉到无比的欣慰和幸福。
在和薇罗妮卡相处的五年里,每一个点点滴滴都是他情真意切的感受到的,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他清楚地记得那种好像是浸泡在蜂蜜中的幸福感,也时刻能够体会到吵架的时似乎吃了鼻涕虫似得堵心的感觉。对于这段感情,他所付出的所有的关心和呵护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在乎。因此,与其说他十分珍惜与薇罗妮卡的这段感情,倒不如说他一直在守护的是他五年来德拉科为了这段感情所付出的每一个努力。
然而,就在薇罗妮卡的心感到了些许动摇的时候,隆巴顿痛苦的尖叫声就像是一道划破夜空的警报一样,让这一对刚刚躲过一劫的情侣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危险。
“纳威……”
“钻心咒……”
“是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德拉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再一次的变得苍白起来。
“德拉科,我必须离开这里。”
“不行!”德拉科大声吼道:“你不能离开这里,我说过的,妮奇。难道你认为就凭你的几个咒语就能打败贝拉救出隆巴顿嘛?更何况除了贝拉特里克斯,外面有许多的食死徒。如果她真的认出了你,妮奇,那么一切就都完蛋了。艾瑞斯,艾瑞斯怎么办?”
薇罗妮卡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德拉科僵持在这里的时候,外面的形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卢平,唐克斯还有布莱克他们终于出现在了魔法部。很快的,这些凤凰社的成员们就和那些食死徒们战斗起来,最终邓布利多也出现在了这里,在伏地魔出现的时候成功的保护了哈利。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到来并没能让所有的人都能全身而退,一位凤凰社的成员,一位对于哈利来说最为重要的人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西里斯·布莱克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表姐贝拉克里特斯的手上。
哈利就像是疯掉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他死死地抱着布莱克的尸体,坚持要把他送到圣芒戈去,最终邓布利多还是带走了他,只留下了几个凤凰社的成员们配合福吉处理一下关于卢修斯·马尔福被抓紧阿兹卡班的事情。
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薇罗妮卡始终没有敢去擡头看一看德拉科的表情,她看着卢修斯被夹在人群中,在走向壁炉的时候,忽然回过头冲着她摆了一个口型:考验。
卢修斯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飓风一样很快的就刮过了魔法界的每一个角落。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薇罗妮卡就收到了好几封来自德国的信件,菲利克斯那个讨人厌的大龙虾居然还有心思安慰别人,难道他已经解决了克鲁姆的父母嘛?她无力的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望着天棚发呆。从魔法部回来的那个晚上,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后来又是怎么样和德拉科分开的。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甚至没能鼓起勇气问候他一下子,强烈的内疚感和负罪感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来气。曾经她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这样毫无逾期的发生了,她终究还是伤害到了德拉科,毁掉了他的那个简简单单的家庭。
纳西莎在家里过的怎么样呢?是不是会因为丈夫的事情整日的焦头烂额以泪洗面,或者像是一个女战士那样顶起了家里的一切。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都让薇罗妮卡的胸口堵得难受。但事实上,她并不知道的是,和德拉科的心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纳西莎正在家里像是往常一样看似愉快的修剪着她精心打理的玫瑰园。家里的小精灵们看着这样的女主人如此反常的举动忽然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或许马尔福家族就要完蛋了。
纳西莎蹲在玫瑰园里,那片无论是在她童年或者是现在都最喜欢呆着的地方,嗅着满鼻的芳香,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她把魔杖放在衣袋里,亲手拿出一把铲子在平整松软的泥土里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深的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子,纳西莎觉得鼻尖忽然有点儿酸酸的,温和的阳光也在恍然间变得刺眼起来。她仰起头,让自己面向太阳,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睁开了,这个时候,曾经出现在她眼里的悲凉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深深地恨意。她有些眷恋的又望了一眼那张照片,随后紧紧的咬了咬牙,动作迅速的把它深深地埋了起来,最后在那片土地上移栽了一株暗红色的野玫瑰。
当她做好这些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她朝着纳西莎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纳西莎站在那里,和她曾经最为要好的姐姐之间隔着一大片的玫瑰花却好像是隔着一条银河系那样的遥远,她的手有些颤抖,借着已经那些已经没过她腰部的玫瑰,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魔杖,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个布莱克家族曾经最漂亮的女人像是一只枯萎的玫瑰似得站在那里。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深陷在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窝里,戾气丛生,一头黑色的长发像是即将枯萎的水藻一样胡乱的盘在头上,尖翘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苍白脸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湖里的阴尸一样冷酷无情。她怎么能够下的去手,尽管他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十足的疯子、偏执狂,可是无论如何,即使他已经被家族除名,但是西里斯仍旧是她的亲生的弟弟。纳西莎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小天狼星小时候那张可爱的脸颊就像是噩梦一样的挥散不去。
“过来,茜茜,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显然,贝拉对纳西莎的迟缓的行动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当纳西莎听到贝拉像是小的时候那样亲切的喊着她茜茜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一点点的仇恨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雷古勒斯,安多米达,西里斯,布莱克家的五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了她和贝拉。很小的时候,贝拉就不太喜欢她那个古里古怪的妹妹安多米达和脑子里面一团狗屎的西里斯,所以她和雷古勒斯就整天的跟在贝拉的身后,那个时候的贝拉……
“快点儿,主人他要见德拉科。”贝拉特里克斯的话就像是一道钻心剜骨一样集中了她,来不及继续少年时那些美好的回忆,纳西莎全身就像是打摆子那样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眼睛向外凸起就像是一只金鱼似得瞪得大大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哆哆嗦嗦的问道:“贝拉,你说,你在说什么?主人他?”或许这是纳西莎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贝拉看着有些颤抖的纳西莎以为她高兴的有些激动,于是她梗了梗脖子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不是卢修斯那个蠢货把一切都搞砸了,主人根本不会被那个老头子……”说道这里,贝拉特里克斯好像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过了一阵儿她才继续说道:“现在,纳西莎,主人愿意给马尔福家族一个新的机会,只要德拉科能够抓住机会办好这项差事,或许能够将功补过。”说着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愉快的光芒。
“将功补过?”纳西莎尖声喊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是的,茜茜,你这是怎么了?”
“不,没事,我很好。那么,贝拉,或许你知道主人他交给德拉科什么任务?”纳西莎一边快步的朝着这边走来,那些玫瑰花的尖利的刺刮破了她的裙子她也毫不在意。
“当然不知道,茜茜。我只是负责过来通知你的。”
夜晚的风呼啸着吹过马尔福庄园,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德拉科坐在壁炉旁烤着火,尽管现在已经进入了初夏时节,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肩和冰凉的指尖。纳西莎坐在他的身边,留着长长的指甲的手紧紧地捏在的他肩膀上,冷眼看着在他们母子面前踱来踱去的贝拉克里特斯一脸鄙夷的望着德拉科。
“你这个胆小鬼,懦夫。”她歇斯底里的朝着德拉科喊道:“你应该觉得光荣,感激,主人他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
“闭上你的嘴巴,贝拉特里克斯,我再对你说一次,不许,对我的儿子这样说话。”纳西莎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拔出魔杖指向了贝拉。而贝拉特里克斯显然也很愤怒,与此同时她也一下子拔出魔杖指向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的一个亲人,纳西莎·马尔福。
“茜茜,你竟然敢用魔杖指着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在压抑着愤怒。
“是啊,贝拉,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在你杀了西里斯之后,是不是又要杀了我?”纳西莎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茜茜。不要叫他西里斯,他不是我的弟弟,他也没有资格在姓布莱克这个高贵的姓氏。我只不过杀死了一个背叛家族的叛徒。”贝拉特里克斯高声尖叫着,似乎一提起小天狼星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家族?布莱克家族?贝拉,家族里除了你和我已经没有别人了。雷古勒斯,安多米达,西里斯全都死了。”纳西莎绝望的说道。是的,或许在雷古勒斯离开他们以后,布莱克家族就真正的消亡了,但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知道外面依旧有一个留着布莱克家族血液的男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消逝了。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茜茜?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安多米达和西里斯是布莱克的耻辱,雷古勒斯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至于你和我,我们早就不再属于布莱克了。”或许是提起了死去的雷古勒斯,那个暴躁的贝拉特里克斯的语气终于不在那样的尖锐,她的眼神有些飘渺,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高傲和阴鸷。
“行了,放下你的魔杖,我们现在就去见主人,不能在拖了。”贝拉烦躁的率先放下自己的魔杖,拿起沙发上的斗篷,皱着眉毛消失在壁炉里。德拉科站起身,想要穿上一件外套,却被纳西莎一把抢了过去。
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眼睛里面的泪珠还没有散去,湿润润的,就像是她种的玫瑰上的露珠一样亮晶晶的。德拉科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拳头重重的给上了一下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纳西莎哭泣,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妈妈。”
纳西莎拿过德拉科的斗篷,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这样高大的儿子,心里对于卢修斯的恨意更浓,贝拉说的没错,那个该死的花孔雀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如果不是他,小龙就不会去独自面对那个在她看来已经彻底疯掉的卢修斯和贝拉的主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并且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