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遵刚想一道出去问问,步上台阶的一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朱大人,“令郎在书摊前遇刺,听说是一位郎中路过,为他止血,后又来到府上为他拔刀治疗?”
“是,当时多亏...”朱大人话止于此,脸色大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名郎中叫什么?在哪家医馆坐诊,你可知道?”许遵忙问道。
朱大人摇摇头,随后一拍大腿,有如万箭穿心,“我糊涂啊!”
“你确实糊涂。”许遵不客气地说道。
若是这位郎中真是好意,怎么会看不出箭上淬了毒,只做止血,而不做解毒的处理呢?除非这位郎中是早就埋伏在附近,他取得朱家人的信任,没有做解毒处理,或许还通过什么手段,催了毒性发作。又或者,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郎中。
“郎中长什么样还记得吗?”许遵又问。
“记得。”朱大人点点头。
钟大在一旁见况,忙吩咐朱家的下人去取纸笔,明白这是自家公子又要展示绝活儿了。
大家回到屋中,许遵根据朱大人所描绘的样子,很快勾勒出人形。
“胡子很长,皮肤比较黑,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穿得也多,似乎很怕冷,身子虚弱,不过他走起路来又很快。”朱大人边想,边说道。
许遵手中的笔一顿,“若是走路快,说明身体健壮,穿得多,或许是为了掩盖体格,故意作出的老态,胡子或许也是贴的,为了扮成令人信服的老者。皮肤黑应该是长期在太阳底下受训练的缘故。”
“若真是他的话...”许遵眼睛微眯,“吃生肉,善用弓箭和刀,又擅伪装,他应该是个踏白。”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遵看着画像上的人,双目幽深,如冰河般毫无温度可言。
“我去找,我这就去找,找官家,找军巡铺,找皇城司,把这画像贴满全城,叫这人插翅难逃!我要揪住他问一问,为何要害我的兆儿!咳咳...”朱大人看到凶手的画像,整个人再次激动起来。要不是一旁的老管事扶住他,怕是要厥过去。
另一边——
黄明子在街边打了一壶酒,坐在大理寺的后院儿里喝。
张七巧从屋内走出来,正看到他一边独自喝着闷酒,一边无聊地比划着,样子看上去像是喝醉,孤单又惆怅。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于是,张七巧走过去,默默坐在他身边,用安静的姿态,就这么陪伴着他。
当黄明子将一壶酒喝尽的时候,他突然又哭又笑:“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还是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输给她。”
张七巧以为他真醉了,开始说起胡话。
突然,黄明子转过头,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她道:“朱兆,中了一种毒蘑菇的毒,这种毒,毒性缓慢,但极难察觉,往往人死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