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桑云不解。
“芸香和我说,大理寺居然来了个女捕快。我第一次知道女人也可以当捕快,来咱们府上问话,发挥这么重要的作用。我和芸香就觉得,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为姑娘讨回公道。”芸栽声音坚定。
桑云听了这话,心情未免复杂。这么一来,自己好像还成了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罪人。
带着这般复杂的心境回到办事处,桑云看到张七巧被一堆案宗所埋没。
“这么多,你得看到什么时候啊?捡一些重要的看看,不可以吗?”桑云惊讶道。
张七巧还没说话,许遵冷不丁地在背后来了句:“复核案件是她的职责所在,你觉得不重要的案件,落在当事人头上,都重于一座山。所以在为官者眼中,涉及刑狱之事,就无小事。”
“你说得都对,但是...”桑云还是想为自己的好友多说几句。
张七巧忙打断她,她并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自己的上级,“你们的案子查得如何?刚刚听他们在议论,说路先生和这桩案子有关对吗?”
提到路志高,桑云蓦地想到他的笑脸,微微走神。
“咳...”许遵低咳一声,“宋淑儿的婢女指证路志高与宋淑儿有染,引诱宋淑儿私奔的,也是路志高,而非路远之。只是,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路志高与宋淑儿有过不伦关系,也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路志高与盗尸体配阴婚的团伙有关。宋淑儿的婢女因憎恨路志高,又碍于宋淑儿的名声,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设计了一出大戏,将路志高栽赃成杀人凶手。我们这两日,就是在忙这个。”
张七巧微微错愕。
桑云一向话多,便又将刚刚堂上的一幕讲与张七巧。
张七巧听着听着却皱起眉头,“道教门派虽多,但只有正一派道士可正常婚娶。正一派怎么可能会有双修之法呢?”
桑云再次对她刮目相看,“你居然还懂这个。”
许遵突然想到什么,吩咐桑云道:“你明日再去宋府一趟,务必见到宋夫人,将路志高从幼时到大的经历问清楚。特别是...他师从何人,与何人交往甚密等等。”
“是。”桑云应下。
“大人,宋姑娘的奶娘,原是府上管账之人王大的媳妇儿,听说似乎是手脚不干净,被逐出府了。宋姑娘少时曾经被奶娘抱出去看花灯,走丢过一次,受到惊吓,自此落下病根儿。是路志高找回来的,也是路志高将她医好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桑云问道。
许遵眼底倏地露出一丝光,沉声道:“这件事儿,也一并问个明白。”
一阵西北风吹来,吹得窗子「哐哐」作响,案台上的卷宗不断翻飞,张七巧忙找砚台将它们压住。
许遵看着案台,目光幽深,“看似清白的人家,故事倒也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