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去关心旅团到底在遗迹里挖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既然整个种族都已经灭亡了,那些身外之物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只要保住了启天石,那些所谓的宝藏其实无关紧要。
对遗迹里的东西毫无兴趣的人,除了我,还有西索和库洛洛。
此时,我们三人正坐在石门旁边林子口的石头上,各自闲置。
西索我尚能理解,只是库洛洛他此行不就是为了那些东西?为何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那儿心无旁骛地看着书。
“你不去看看那些东西到底有多少价值?”我实在忍不住好奇,这么问道。
库洛洛头也不太,读完一页书翻过去后,才淡淡道:“衡量价位这样的事,侠客比我在行。”
我挑挑眉,下意识想挑个例子反驳他的话,但仔细回想起来,却发现事情好像确实如此。每一次的活动,库洛洛最兴奋的时候,往往是指挥大家干坏事的过程,可对于干这么一场坏事到底得到了多少回报,他好像从来都不太感兴趣。
也许是他足够自信,早就预估好了代价和收益,并坚信自己的推断不会出错。
“我去方便一下哟~~”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西索这时突然开口,丢下一句特别敷衍的理由就转身没入了林子。
我觉得他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的时候,这时库洛洛突然也把书合上,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连借口也没找。
我骤然觉得有点不安,站起身想跟过去,但转眼间却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只得开了“圆”沿着一个方向随意地走,却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最后饶了一大个圈也没能找到人,但在走回原地的时候,却发现两人竟然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难道是我多想了?
我抿了抿唇,在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堆扑克牌的西索旁边坐了下来,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我一方面担心他们之间那场不知道何时会爆发的战斗,一方面又冷静地告诉自己,库洛洛并不是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战斗的人——至少在本来的剧情里,他确实躲西索躲了很久,而西索则始终没能找到他。
直到离开之前,我的这种自我安慰都还是有作用的。
可是当在漆黑的暗道里,库洛洛突然往我手心里塞了一个纸条的时候,我知道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劲了。
轻轻翻开手心,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我能看得到,倒不必担心其他人会看到。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天黑以后,缠住西索1个小时,我保证这场战斗永远不会发生。
我愣住了——库洛洛这个可怕的男人,他完全猜透了我不想看到他和西索之间发生战斗这件事,而我在想,他其实也根本没有要真的跟西索战斗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战斗是没有必要并且毫无价值的。
试问一个权衡家怎么可能会同意一件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代价却大到涉及性命安危的事情?
抿了抿唇,我默默地粉碎掉纸条,没有吭声——我想我没有理由不同意,这种可能两败俱伤的战斗,当然是能避免则避免。
走出石门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很快就会天黑,我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可是我却对如何“缠住西索1小时”没有一点概念。
我似乎……从来没有过主动缠着他的经历。
能有什么方法呢……撒泼打滚?威逼利诱?思前想后了好久,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拐弯抹角的念头,我看直接粗暴是最好的方式。
“西索,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能找个地方说话吗?”
“嗯哼?~”西索的神情中带着点诡异的亢奋,但显然不是针对我的,“有什么事在这说哟~~”
我咬了咬下唇:“这……不方便吧。”
“嗯?”西索的笑意淡了些,半晌后突然用“伸缩自如的爱”把我拉过去搂在怀里:“好哟~~给你10分钟~”
话音落,已经抱着我落在了几十米之外的空地上。
西索看着我,似在等待我的下文,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擡头的一瞬猛然把拳头挥了出去,瞄准的是西索的肚子——没办法,这家伙脸长得太帅我实在不舍得下手。
我本以为西索能完完全全躲掉我的攻击,不想竟然被我擦了边,我看到他的身体被我的拳力带得侧扭过去,与此同时,他周身的念气胀破开来,杀气倾盆而出,冰冷到刺痛肤骨。
西索并没有向我寻求任何解释,他甚至没有向我投来任何带有质问色彩的眼神。在下一瞬他已经动手反击——如我所想,对于送上门来的战斗,西索素来是来者不拒。
接招、拆招,进击、反击,西索的力道并没有任何滞顿,念气里裹着的那种亢奋和疯狂的气息几乎要溢出来。
而我——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战意。
西索素来不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我们俩昨天之前还发生过亲密关系而对我手软,可是他刚才没有完全躲开我的突击已经足以说明——我对他其实是不同的,否则他不可能对我如此没有防备,也不可能让我的突袭伤到他。
这一点认知,抹杀了我心中唯一一丝对战斗的热情,面对他,我已经失去了求胜的欲*望。
所以最后,我被他打得浑身是伤,然后他用“伸缩自如的爱”黏在我的衣领上将我吊起来,挂在树枝上。
他站在那里,抱着双臂看着我——只是看着我,用一种阴森而充满危险的眼神,嘴角甚至还挂着略显夸张的笑意,可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感受着他那近乎逼迫的目光,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我败下阵来:“我承认我是别有用心,我只是在拖延时间,让库洛洛能有足够的时间躲开你。”
“你在帮库洛洛?~”西索问得仿佛漫不经心。
我心中一凉,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不是在帮库洛洛。我是在帮我自己,我不想看见你死在我面前。”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坦诚了,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好的转变。
西索听了我的解释,却突然笑了,是那种极尽轻蔑又带点怜悯的笑意,“真是愚蠢~~”他说。
他这样的评论让我觉得有点难受,我想到自己的决心,不由喃喃般地说:“只需要1个月……1个月而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