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思绪,我动身向流星街内部走去——至于要如何判断内外之分,我想最简单的就是看那几只扑腾的黑乌鸦和头顶盘旋的秃鹰,它们飞翔的方向,一定就是堆满垃圾的外围。
流星街的内部和外围截然不同,这里有干净的街道,俨然排列的房屋,沿路可见的商店、酒馆、旅店,我甚至还看到了教堂。
很快,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交杂着戒备与掠夺的注视,他们大概已经感觉到了我这个外来人的气息,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气息本就是个没办法解释的东西。
我猜想,在流星街生活的人们,不是豺狼虎豹,就是蜘蛛毒虫,他们一定敏锐而警觉,所以我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无疑是在招惹他们把狩猎的目光对准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故意而为?
啊……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有现金。
流星街内的大部分交易都不是依靠金钱来完成,但若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则只收现金。
刚才我已经很隆重的思考过了,直接冲进店里抢劫实在不是个聪明的办法,与其主动出击,不如保持防御,等待那些没有耐性的家伙率先出动,这样,到时候反过来抢了他们,也只能怪他们在挑选猎物时太过草率。
面上保持着放松的姿态,暗地里又把感官调整到极度敏锐的状态,我慢慢地往黑暗的巷子里走去。
一阵充满恶意的念向我压了过来,前后各两人,堵住我的去路,也截断了我的退路,光线很暗,但我尚能看清楚是四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们穿着怪异,身上散发着一种陈旧的血腥气味,腥臭而刺鼻,冲击着我的嗅觉。
“哟,快看,一个完整的新鲜废品呢,除了那些令人提不起食欲的臭鱼和死尸,还有甚至不够塞牙缝的婴孩,这里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我喜欢内脏,千万别和我抢。”
“哎哎哎——别说这么直白,吓坏了我们的食物怎么办?”
“哈哈哈哈……”
四个人调侃嬉笑着,说的那些要将我瓜分入肚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在流星街,任何残忍的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包括吃人肉。
我无法想象人肉的滋味,也不准备去尝试,更不想成为别人的食物,他们四人倒是已经耐不住了,朝我逼近过来。
“做为临终遗言,不如说说看你是从哪里进来的,也好为我们下次猎食搜集一些有用的资讯。”貌似头领的男人走到我面前,狞笑着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擡起手,指向外围的方向,在他们都看向那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几千米高空,空投下来,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么?”
他们似乎被我的说法震慑住,齐刷刷地回过头瞪着我,但就在他们愣住的这个间隙,我已经逼近到那个头领的跟前,朝他挥出了几个疾速近拳……
然而,他的反应超出我的预料,除了第一下打到了他的脸颊之外,其余的几拳都被他一一躲过。
虽不能自夸说我的拳速有多了得,但我毕竟向来是以训练速度为主的,在近身格斗的选手之中,肯定也是处于中流以上的水平,能躲得开我的拳头,足见他的实力。
既然近拳不能得手,我便迅速拉开距离,转而迎击另外几人。
相比那个头领来说,其他三人的身手就要平凡许多,不消几个回合,我便将他们打得几乎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忽然从背后逼了过来,在大脑给出讯息之前,身体已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我向侧面微微一闪,那道寒气擦着腰侧划过,带来尖锐的疼痛。
片刻后,我看清楚了——那道寒气来自于那个头领放出的念弹,而就在刚才,我很惊险地躲过了一发偷袭的念弹。
这一发念弹让我认真起来,将气裹在手掌外侧形成念刃,我发动强烈的攻击,与他展开了一波攻守战。
单纯从格斗技巧上来说,我和他并不能很快分出高低,但如果是加上念能力,我可以很自信地说,他远远不如我,所以,在我认真起来之后,对方渐渐地败于下风,很快,胜负见分晓。
当掌侧的念刃划破头领的喉咙时,本来已经被打得瘫在地上的三人忽然清醒了过来,而后发疯似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接下几招,但他们的攻势却不减反增,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好像突然很不耐烦,我发狠一样“发”出大念量的硬拳,打在他们的腹部——这样的力道绝对能使他们的五脏六腑严重碎裂。
他们喷出的血洒在我的身上,最后一个个僵硬的倒下。
我扒了他们身上的衣服,胡乱地擦掉身上的血迹,然后从他们的身上摸出了一袋为数不多的戒尼。
往巷子外面走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那四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让我有片刻的愣怔,手中仿佛还有一丝血的温热感,不禁握了握拳头,掌心像是被灼烧一般发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