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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葬礼(2 / 2)

他无奈地伸手握住妻子作//乱的小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想要拉着她再睡一会儿。

格安被他抱在怀里,眨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便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不过是瞬间,搂着她的人立刻就清醒了。

瞪大无辜水亮的眼睛盯着她望了一会儿,一言不发,浑身僵硬。

白皙的脸庞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红云。

脸色逐渐变得难以言喻起来,甚至有些难堪。

一直和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格安当然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她伸出带着轻微指痕的细白手臂,搂住丈夫的脖颈,轻抚着他柔软蓬松的金发。

“可以再玩一次那个游戏吗?”等待了许久,才听见他终于耐不住地开口问道。

“什么?”明知故问。

“就是这样的……”

“我示范给你看……”

新婚第二天的清晨,两个人又玩了很久的游戏。

直到正午的炎热袭来。

炙烤得已经一上午没有开窗透气的房间里实在闷热得慌,才将他们拉回现实。

障子纸门哗啦打开,庭院里的风携卷的清新的气息吹入室内。

披着单薄的白色浴衣、腰间束着亚青色腰带的格安自告奋勇地举起手。

宽大的袖子顺着她高举起的手臂向下滑落。

松软的发丝垂在她依旧红粉粉的脸颊边:“我去做午饭。”

Giotto伸手帮她将发丝拢到耳后,笑道:“恩,那我收拾屋子。”

屋子也确实需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合理分工完之后,小姑娘便雀跃地站起身打算去厨房。

却在起身的时候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要是累的话,让我来就好了。”

“不用,可不要小瞧我啊。”小姑娘站稳后,红着脸给他来了一拳。

“呃……”Giotto笑着揉了揉一点都不痛的胸口,望着走向房外的小姑娘满眼都是宠溺。

突然,格安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回头看向他。

“怎么了?”

小姑娘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撒娇道:“还想再抱抱。”

Giotto唇边的笑意加浓,明明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这就是新婚燕尔吗?

搞得自己都有点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了……

摇摇头将奇怪的感觉从脑海中摇晃出去,将求抱抱的少女揽进怀里。

还顺带附赠了一个香香甜甜的吻才放人离开。

等Giotto把旧床单卸下来,将干净的新床单重新铺好的时候。

房间门口传来了音色熟悉的呼唤。

“开饭啦,快过来吃饭吧!”

“呃……”Giotto猛地顿住了。

他回过头,望向正站在门口朝他招手的少女。

一席月白色的简单浴衣,将整个人衬得灵动又清丽。

和刚刚唯一不同的是,她找了根带花瓣流苏的簪子把垂落的头发挽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方便做饭。

“你是谁?”

Giotto走到她的面前,问出了连自己都感到奇怪的问题。

刚问完就挨了轻飘飘的一拳:“这就开始不认人了?混蛋!”

小姑娘生气的姿态、语气、神色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她是完美的格安。

有着和格安百分百相同的外貌、性格和思维。

她们共同拥有的记忆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算是Giotto拐着弯儿旁敲侧击地提问,也不会有丝毫的漏洞。

就连她有时候记错了或者是忘掉了某些过去的小细节,都是那样的符合她自己。

不论是谁,哪怕是曾经在西西里的友人们,也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但是自出生起便陪伴着Giotto的超直感一直都在尖锐地在他的脑海中叫嚣着。

她不是……

Giotto试过抛去超直感的警告,强迫自己接受她。

可是即便不去相信超直感,Giotto也做不到。

他开始本能地抗拒、疏远她的妻子,浮于表面的客套与微笑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无法触碰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

直到结婚后一个多月的某一天,格安将怀孕的医学报告如惊雷一般扔在了他的面前。

格安的性格和格安是如出一辙的,尤其是在做出果断决定的那一方面。

她坐在Giotto的对面,抚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这一个多月来丈夫的冷淡态度早就看在眼里。

在这医学不发达的时代,打胎的风险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遭。

于她而言,为了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

“孩子我会生下来。”

然后,生下孩子后的她就带着自己的那部分财产踏上了周游异国的旅途。

只是偶尔会带着礼物回来看望一下吉宗。

Giotto曾经有怀疑过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有试过去看过几次医生,服用过一些治疗药物。

但本来就没病何来看病一说,所以对他来说,疗效几乎等于无。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妻子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单身父亲要把儿子拉扯大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吉宗还是那么的听话懂事。

可是即便吉宗是那么的听话懂事,母爱的缺失依旧是他人生里难以逾越的一道鸿沟。

“父亲真的不爱母亲吗?”

这样的问题几乎是从小问到大,每问一次,Giotto都会狠狠地怀疑自己一遍。

隐居日本的生活虽然恬淡闲适,但是始终叫他郁郁寡欢。

夜凉如水,成年已经工作的吉宗从宅邸搬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的Giotto想起拍结婚照那天曾经说过的话。

“说不定在日本,也有着可以倾听人们祷告的神明呢。”

不,是倾听人们许愿的神明。

如果真的有的话。

能让他再见一见她就好了。

泽田吉宗为他的父亲举办葬礼的时候,有听到很多的风言风语。

有人说他的父亲是精神出了问题才去世的。

还有人说他的父亲是万恶的地下教父畏罪自//裁了。

一时间,在邻里间传得风魔。

明明父亲生前也帮了他们不少忙。

但是这些对于吉宗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

父亲是在庭院中央那缀满花束的大树冠下沉睡过去的。

他回到家发现的时候,父亲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宁。

像是去奔赴了一场期待已久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