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还是我印象里D.A聚会的地方,无论是布告栏,还是座椅的位置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我知道有求必应屋能满足你的一切幻想,所以我知道我要找的东西一定还在原地。
我定定看着布告栏,我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来到这里了,但是照片上的人的样子我却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我的手指轻轻扶上照片,冰凉的触感从我的指尖传到了全身——怎么可能会是温热的呢?
为什么我会一直这么在意这张照片呢?
“你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我轻轻问道,但是一张照片又怎么会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依旧只是呆在那里,对着我浅浅地微笑。
我可以记得课本上的所有内容,但是唯独想不起来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如果我曾经在走廊上见过你一眼,我敢打赌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在收拾回家的行李的时候,我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一件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衣柜里的东西。
秋回来的时候,我只是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赫奇帕奇的围巾,围巾的最底端写着C.D。
秋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她拿走我手里的围巾,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抵挡不住我心里的所有的疑问,她回答不出我所有的问题,只是坐在原地哭,一直哭。
蒂莉,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她哭着抱紧了我。
最后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有些害怕了,害怕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
毕业后,我如愿进入了魔法部,并且在几年后成为了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
在我刚进入了魔法部的第一年,波特就打败了伏地魔,而我毅然决然地加入了那一场战斗。
我觉得我必须要回去,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个人一定会和我有同一种想法。
当伏地魔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尖叫着,我转过头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一直到秋跑过来抱住我才打断我的思绪。
我没有结婚,我的原话是更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周围的朋友也没有过多的劝我,她们知道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是时常,头会隐隐约约地作痛,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最近工作过度的原因,在赫敏的不断催促下,我才来到了圣芒戈做检查。
但是治疗师的话却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他告诉我,我的头疼是因为我曾经中过遗忘咒,而因为施咒者的能力还不够成熟,这几年魔力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为你解除它。”
我希望吗?这么久以来,我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什么,只是我却始终害怕,害怕恢复记忆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秋在听完我的话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沉默的抱过来一个箱子。
我不明所以地打开箱子,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发卡,手链,刻着“塞德里克必胜”的徽章,塞德里克的签名照,一叠信纸,上面写着“致亲爱的塞德”…
“蒂莉,这么多年来我都替你留着这些东西,因为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件事找我。”秋开口道,“施咒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我愕然,秋却继续说了下去。
“你接受不了他的死亡,你趴在他的身上一直哭,几个人都拉不开你,你哭晕了过去,我们把你送到了医疗翼。可是你醒过来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在那边哭,一直都在责怪着自己,责怪自己的无能,责怪自己曾经对他发过脾气…”秋说到一半的时候眼睛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趁我们替你去拿东西的时候,你写了张纸条,让我们替你把所有关于迪戈里的东西都藏起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对自己用了一忘皆空,只是…”
“只是我忘记告诉你们那条围巾的存在。”我平静地说道,秋流着眼泪点了点头,“没事的秋,我可以接受的,都过去这么久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见他的照片的时候会感到心痛,为什么我召唤不出守护神咒,为什么我可以闻到鼠尾草的味道。
我亲手抹去了关于他的一切,关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
我又一次去了圣芒戈,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满脸泪水。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记忆如海水般涌进我的大脑,我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脏疼得好像要被撕裂了一半。
“呼神护卫。”我半天只是挥了挥魔杖,这次我成功地召唤出了守护神咒,一直纽芬兰猎犬在我的面前乖巧地坐下,对我不停地摇着尾巴。
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
秋和玛丽埃塔一度以为我会再次崩溃,但我只是像没事人一样第二天照常出现在了办公室。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因为一些私人情绪而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还有自己的职责要去做。
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波特的信,他说有一样东西想让我看一看。
到了约定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是校长办公室,似乎正在清理一些魔法道具。
波特带着我来到房间深处,他拉开门帘,里面立着一张镜子。
“明天它就要被收走了,我觉得你可能还想再见见他。”波特轻声对我说道。
我慢慢走到镜子面前,镜子的最上方写着——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我颤抖着嘴唇朝镜子里望去,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影子,切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着校袍,围着赫奇帕奇的围巾,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又一次有了光。
我伸出手贴在镜面上,镜子里的人冲我咧嘴笑了起来,也向我伸出手,他的手和我重合在了一起。
“…塞德。”我终于是喊出了这几年来都没有喊过的名字。
听见我叫他,他似乎是笑的更加灿烂了,就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我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我的肩膀开始颤抖,他似乎愣了一下,想要伸出手替我擦掉眼泪,但是他根本碰不到我,伸出的手只是愣愣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依旧冲我笑着,他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笑容了,只是笑容中又多出了一丝无奈。
波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现在这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絮絮叨叨地对他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把所有能想到的话都说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笑着看着我。
“如果我一开始就无理取闹一点,也许你就不会想要去参加比赛了。”
“对不起把你忘掉了这么久。”
“我又能召唤出守护神了,是和你一样的纽芬兰猎狗,就好像你又陪在我身边一样。”
“不用担心你的父母,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他们待我也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我曾经想过,如果你还在的话,我们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了,只是看着他,想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想要将他的所有神态都记在心里。
“塞德,我好想你。”波特进入房间前,我最后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跟着波特离开这个房间前,我又深深看了一眼背后,那个大男孩眉眼弯弯,正在冲我挥手。
再见,塞德。我在心里说道,然后狠心回过头,再没有向后看一眼。
…
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去世的时候,葬礼上挤满了人,她这一生为魔法部做了许多的贡献,创立了许多的基金协会,协助清除了伏地魔麾下所有的余党,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只是有趣的是,在她死后,墓碑上刻着的却并不是特芮莉亚·米兰达,而是特芮莉亚·迪戈里。
Terria·Diggory
Daughter,friendandw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