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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铺子(1 / 2)

贾赦对贾政两口子虎视眈眈,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也就喜好读点书,处事上根本不比他好到哪儿去,想必到最后府里运转不下去后肯定是要求到老太太那里的。

贾赦就等着拿他们的错处,谁知左等右等,既不见贾政所说的裁撤下人,也没听说老太太补贴贾政,府里居然一如既往的平和,大家照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丝毫看不出缺钱迹象。

而贾政也就焦虑了两三天,又开始同清客们谈天说地起来。

悄悄一打听,似乎是王夫人那边拿出一笔钱供应府里的嚼用。贾赦心里不是个滋味,还是老二命好啊,又能啃老妈又能啃老婆。

反观他自己,老妈嫌弃不说老婆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他虽拿贾母没办法,但面对邢夫人那是说一不二的,本就不大兴作她,现在更是看邢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起来。

邢夫人身边去了王善保家的,只得倚重另一个陪房费婆子。这费婆子也是个惯常挑三斡四的,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将王夫人拿钱补贴官中的事说给邢夫人听,“说什么私房补贴官中,天下竟有这等无私之人,我看根本原就是吞了官中的钱!现在倒好,拿官中的收买人心呢,哄得大家都夸她慈善。”

贾政两口子本就不是谨慎之人,前头一大段商量都没大避着人,可不就被人听了去。王夫人自以为房里的都是心腹,殊不知贾府下人几代经营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蛛网还息脉相通,不下半日府里头层主仆中那些耳聪目明的都知道账上钱不多了。

还没来得及惶恐时又得知王夫人掏腰包贴补了官中,这一年不会难过。众人放心之余又十分好奇王夫人到底去哪里弄这么一大笔钱。有说是动用嫁妆的,有说是以前贪墨官中的,还有说是之前王家送来寄存的救命钱,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费婆子与邢夫人都愿意相信是其在管家时贪墨得来,邢夫人深恨贾母让王夫人管家,自己靠边站什么都没捞到。

她心里气不过便不想别人好过,找到王熙凤阴阳怪气:“常说你比男儿还有能为,怎么王家败落时倒没想到将救命钱托付给你呢?一样是嫁出去的女儿,看来你家的人也不觉得你有何特别之处。”

邢夫人深知自己嘴上功夫干不过这个便宜儿媳,劈里啪啦说完便领着费婆子转身就跑,丝毫不给凤姐儿展开反击的机会。

凤姐儿目送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气笑了,啐了一口,与平儿吐槽:“指头大的胆儿还敢来挑衅老娘,有种她别跑啊。”

平儿憋笑:“行了,她到底占着‘长’字呢,你还真要跟她吵起来不成?没的叫人看笑话。”

凤姐儿轻哼一声,狐疑道:“你听到她说的了?难不成叔母还真悄悄寄存了东西在姑妈那儿?”她心里不是滋味:“当初我也算是跑前跑后,并不比人少出了力,且外头出面与人周旋还不是靠琏二?我巴心巴肺的对她们,她们倒防着我了?”

她也注意着正院的动静呢,自然知道王夫人院里的丫头一个没动,只是不知道老爷和太太有什么手段维持府里开销。

此前她是不信王家在王夫人处存了东西的说法的,那时叔父出事,王家上下惊慌失措的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现在经过邢夫人的一顿挑拨,她也有些怀疑起来。

平儿哪里说得准,安抚:“横竖咱们尽了心,夜里睡得着觉就成了,又不差那几个。”她对现在平静的日子很满意,凤姐儿不管家后她也就不用在后面替她描补张罗了,心神都养好了呢。

晚间凤姐儿与贾琏说起此事,撇嘴:“我当姑妈是再亲不过的,她们却都来瞒我。”她现在愈发觉得王夫人就是利用她,根本没当她是自己人。

贾琏对此万分不信:“王家早早的就被围了,后面更是抄了个底儿掉才放人,他们哪里来得及转移东西?恐怕太太是随便找个借口罢?”看来王夫人手里还是弄了不少私房的。

凤姐儿想了想点头:“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王子腾出事还没传到京中时王府便被围了,蚊子都飞不进去一个,她不信同样在内宅打转的王夫人有那么大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钱财进来。

凤姐儿将这事记在心里,有邢夫人盯着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长日久的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反正她与贾琏两口子才是一国的,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就成,凤姐儿现在倒有些退出漩涡中心坐看大老爷大太太与二老爷二太太暗潮汹涌的意思。

她现在忙着经管铺子呢,铺子已经盘下来了,就在球场路新规划出来的商铺里头,贾琏特意为自家留了一间。

观看足球的球迷中女性观众不少,随着女子球队增多更是掀起了女性观看球赛的热潮。大家以前在家里关狠了,现在但凡有比赛姑娘们抽空就要去那边转一圈的,足球毕竟是全民盛事,家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且球场地处桃园,桃树是极多的,一到春天漫山遍野桃花盛开,美不胜收,是一个欣赏春景的好去处。随着那边越来越热闹,城里愿意出去逛街的人也多了起来。人越多越好玩,越好玩越吸引人,可以说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迎春也在凤姐儿的怂恿下调制出不少胭脂香膏,林隽偶然听贺秋提起胭脂,他见过贺秋的化妆品,所谓胭脂便是口红和腮红的统称了。

林隽回想起前世大火的什么枫叶色、胡萝卜色、豆沙色之类只有你认不出没有商家想不到的口红色号,便是豆沙色都还要分个哑光亮面哩,那掏空人类荷包的手段才是一绝。

不禁胡乱道:“我看你们的口脂现在多为绛红、朱红、浅绛色,如何不再研究些颜色出来?各人的皮肤、唇色深浅不同,适合的口脂颜色也不一样哟。”

贺秋挑眉,稀奇道:“元卓对口脂还有研究?”

“我会画画,你们妆扮不就似在脸上作画?一通百通嘛。”林隽轻咳一声,他以前读书时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兼职,甚至是学校外面化妆品销冠哩。

贺秋信了,林隽兴致起来不禁卖弄起自己的心得,一一为其讲述深唇应该涂什么颜色遮盖效果最佳,皮肤微黄应该用什么颜色最提气色。把个贺秋说得心服口服,深觉这是一大卖点,转头就与凤姐儿说了,她还为林隽遮掩一番,只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这倒不错!你这脑瓜子就是灵!”凤姐儿心念转动,一想城中胭脂铺子何其多?自家要打出影响力还真要在小细节上下功夫,她深入调研了市面上口脂颜色确实就那么几种,全是红色衍生出来的深浅色系。

凤姐儿扒着贺秋问:“你说的那个南瓜色果真显白?”南瓜更多是橙黄色罢,她有些想象不出将这个色儿涂在嘴唇上是何效果。

“元、”贺秋差点秃噜出林隽,“化妆不就跟画画一样?你们家四小姐善于此道,请她先调一个出来咱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这日迎春惜春又被王熙凤拉到林家,凤姐儿将她推到黛玉往常作画的案前,一脸期待的说:“四妹妹,快帮嫂子一个忙,帮我调这几个颜色的口脂出来,若是成了往后你用的花儿粉儿嫂子都包了!”

惜春为难:“二嫂子,我并不会做口脂。”

黛玉出主意:“四妹妹,不用你做口脂,好比这南瓜色,你只要将用到的几种颜料配出来,有个方子后琏二嫂子就能交给二姐姐研究口脂颜色啦。”

这倒容易,惜春板着一张小脸对凤姐儿道:“我不要妆粉,若是成了二嫂子包了我往后作画要用的颜料可行?”黛玉是给她送来不少颜料,但她总不能扒着黛玉不放罢,现在有这个好机会还不得抓住?

就是几个颜料有什么不行的?王熙凤大手一挥:“包了!”她还不知道某些珍贵的颜料价比黄金呢。

惜春抿嘴露出个浅淡的微笑,她天生对色彩敏感,且凤姐儿找来的天然色素齐全,什么姜黄、金樱子棕、植物碳黑应有尽有,惜春加加减减的很快调出几样深浅不一的南瓜色出来。

迎春小心的将颜色加进口脂原料中,待口脂凝固后看向凤姐儿:“好了。”

黛玉好奇的凑过去看,只见瓷盖里面是浓郁的橘红色,她眼珠一转,将探头探脑的雪雁拉过来:“来,雪雁没抹口脂,正好试试。”

迎春温柔的用小刷子为雪雁刷上新调出来的口脂,末了雪雁不好意思的看向黛玉:“小姐,怎么样?好看么?”

雪雁喜欢在屋外玩,晒太阳多了肤色相比屋内其他人显得黄一分,然而此时涂上橘红的口脂后整张脸蛋被映衬得分外白皙有光泽!而且橘色调不似绛红那么老成庄重,更显活泼,特别适合她这样的小姑娘。看着就生机勃勃、俏皮可爱。

“好!这也太好看了!”凤姐儿拍手,匆忙卸掉唇上的口脂,催迎春:“快给我也涂上看看。”

待一屋子人将口脂试了个遍,贺秋称赞不已,这南瓜色确实很百搭呀,谁涂都好看。

凤姐儿双眼放光,两手搭住惜春肩膀:“四妹妹,还有那个豆沙色也帮嫂子整一个!”

惜春默默点头。

凤姐儿喜得什么似的,左看看温柔的迎春,右看看聪明的惜春,只觉一锭锭金元宝在向她招手。她望着两个妹妹眉开眼笑:这都是她的秘密武器呀,有了迎春惜春,何愁铺子不挣钱?

王熙凤仗着本钱多,大手笔的备了充足的货源,铺子在二月十二花朝节这天开张了。

今天也是黛玉的生日,林隽休假一天,干脆与贺秋领着两个小姑娘到桃园踏青。

他们到球场路后便下车慢慢往前走,与他们做法类似的人很多,路上行人悠闲舒适。

球场路不似刚建好时那般荒凉,现在这里两旁都是林立的商铺,卖吃食的、布匹绢花的应有尽有,当然最瞩目的还是孙家工坊开在这边的足球铺子。

一个个工艺精湛的足球被网兜悬挂在门口招揽生意,林隽没有规定足球必须要做成黑白六边形拼接的模样。师傅们便在球面上大做文章,什么童趣画、仕女图都是一般般,甚至还有镂刻工艺的呢,当然这种一般是买来收藏,踢是踢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