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镜碎魂断，它还在护她。
“那就……再信它一次。”她抓起最大一块镜片，将掌心血与碎片边缘的残光相融，低语，“你陪我走过科场、江湖、朝堂，躲过暗杀、破解谜阵、逆天改命。现在，我只要你再撑一次——最后一次。”
碎片忽地一震，竟闪出一丝微弱蓝光，如风中残烛，却倔强不灭。
红光骤然加剧，光柱中的符号链开始重组，每一次变化，空间便扭曲一分。地面浮现出倒悬的虚影——钢筋、玻璃、仪器台，那是考古队的实验室，现代世界的投影正强行嵌入鸿灵大陆的法则。
重力开始紊乱。楚云深被一股无形力道拉向侧方，几乎贴地滑行。夙滢银针脱手，悬浮半空。陌慬玔刀身裂纹加深，可他仍死死拄地，真气狂涌，硬生生在扭曲空间中撑出一方稳定之地。
“往我这边靠！”他怒吼，声音如雷，“别信眼睛，信脚下的实感！”
洛叙白拖着伤躯，将镜片高举。那丝蓝光随着她的血不断注入，竟缓缓扩散，形成一道薄如蝉翼的护罩，将四人笼罩其中。
红光撞击护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金属刮擦。护罩剧烈震颤，随时可能碎裂。
“撑不了多久。”夙滢盯着洛叙白的脸色，声音发紧，“你气血已亏到极点，再催动灵力，心脉会断。”
“那就断吧。”洛叙白笑了，笑得惨烈又坦然，“总比被它改写成‘01号数据包’强。”
楚云深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那是他寒窗十年时母亲给的压岁钱，一直贴身携带。他咬破手指，在铜钱上写下“不降”二字，猛地拍入逆溯阵中心。
“我楚云深，生于泥，长于苦，靠自己爬出深渊。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是数据？”
陌慬玔将刀插入裂缝，双膝微曲，如山岳般稳住身形：“我陌慬玔，丐帮少主，宁死不跪！”
夙滢取出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自己眉心，鲜血顺额而下：“我药王谷传人，救得了人，也杀得了鬼。”
洛叙白望着三人，眼底滚烫。
她举起镜片，血顺着指尖滴落，融入最后的蓝光。
“我不是钥匙，不是操作员，不是01。”她声音不大，却穿透红光，“我是洛叙白。我来过，我活过，我——抗争过！”
护罩骤然一亮，蓝光与红光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
就在此时，光柱中的符号链突然停顿。
那串由符文拼接而成的名字，缓缓转向洛叙白的方向。
紧接着，一道低沉、机械、却带着熟悉语调的声音，从红光深处传来——
“检测到异常意志……是否执行……清除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