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血图,子时三刻,滞点现。”洛叙白继续说,“江南科场那夜,我们熬到天亮,你一边咳嗽一边写‘天地为局,人为子’。你还说,要是当官,第一件事就是拆了贡院的阴煞阵。”
楚云深喉咙滚动,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
“夙滢,”她转向昏迷的女子,“你师父临终前给你一颗青玉丹,说‘医者不自医,但你得活’。你一直带在身上,藏在袖口夹层里。药香混着苦杏仁味,对不对?”
夙滢的手指轻轻蜷起。
洛叙白笑了,笑得嘴角渗血。她知道,他们在听,他们在找回自己。
而黑袍者已经逼近,掌心符文再度旋转,逆时螺旋缓缓成型。他低头看她,眼神如看蝼蚁。
“你还能做什么?”他冷笑,“镜将碎,人将死,你连站都站不稳。”
洛叙白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指向那片虚空——不是攻击,是定位。
“你抄的术,”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漏了‘心’。”
残镜最后一丝光,映出那道错位符文的破解轨迹。幽蓝光纹如针,刺向黑袍者掌心。
黑袍者猛然一震,符文旋转骤然一滞。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不可置信。
那道错位的符文,竟开始自行扭曲,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拉扯。他试图稳住,可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仿佛有火线顺着经脉烧进心脏。
洛叙白嘴角扬起,血顺着唇角流下。她知道,火种已燃。
只差一阵风。
她转头看向陌慬玔,声音微弱:“大个子,还记得怎么出拳吗?”
陌慬玔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有一簇火苗在燃。
他撑地起身,单膝跪地,右手缓缓握紧刀柄。
楚云深颤抖着撑起身子,指尖再次划向焦土。
夙滢睫毛轻颤,一根银针无声立起。
四人灵力虽残,却如游丝相连,缓缓汇向洛叙白手中的残镜。
黑袍者怒吼,掌心符文疯狂旋转,试图重启“九返归墟”。可那道错位的符文已开始崩解,如同被蛀空的梁柱,随时会塌。
洛叙白深吸一口气,将残镜举至眉心。
“三眼令,”她低语,“真念不堕。”
残镜幽光一闪,随即彻底黯淡。
她瘫跪于地,唇角血痕未干,可眼中却燃着一簇火。
她望着黑袍者,轻声道:
“你模仿的是术,而我们守住的——是心。”
残镜最后一丝光纹,映在黑袍者掌心那道错位符文上,缓缓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