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静，今天进行第37次样本观测……LY-01已初步形成稳定的共情能力，LY-02则表现出极强的逻辑分析倾向……下一步，将引入‘观察者’机制，确保所有变量处于可控范围……”
林悦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观察者？
那是什么？
录音带播放到一半时，屋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李锐的手悬在暂停键上，目光扫过林悦和沈逸的脸。
那老旧的电流声仿佛还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寒意，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开来。
“观察者机制……”林悦低声重复着录音中的词汇，指尖微微发颤，“负责监控样本的成长环境、情绪波动，确保实验变量不会失控……”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童年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总在街角出现，却从不说话；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曾在她发烧时递来一杯温水，眼神冷静得不像人类；还有那个陌生人……他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站在她家门外，隔着铁门注视着她，直到她尖叫醒来。
她猛地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这个人……就是我小时候常梦见的那个陌生人。”
沈逸的目光一直锁在录音设备上，听到这句话，他的呼吸一滞。
他突然伸手将录音倒回几秒，重新按下播放键。
这一次，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苏婉清。”她在录音中说道，“作为‘观察者’之一，我已确认LY-02的目标已完成初步筛选，计划将于下阶段启动。”
沈逸瞳孔骤缩。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记忆中，妹妹失踪当天出现在街角的那个女人。
她曾向路人问路，神情温和，笑容亲切。
可现在想来，那一切都不过是伪装。
她是组织的一员，甚至……可能亲手参与了妹妹的“选拔”。
他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喉间滚动出压抑已久的情绪。
“原来……不是拐卖。”他低声道，声音沙哑而冰冷，“是选中。”
林悦轻轻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
她翻找箱子最底层，终于找到一盘贴有红色标签的录音带。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终章数据·仅限关键样本开启】
她递给李锐，声音有些发抖：“试试这个。”
李锐点头，换上新录音带，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之后，是母亲的声音。
但这次不同以往。
她的语气中透着疲惫与决绝：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失败了……或者，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是为了延续LY计划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林悦，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最后的人性。我曾经以为科学可以拯救迷失的灵魂，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不该成为工具。”
＞“所以我做了个决定——我让你失忆。用最极端的方式，切断你与组织的一切联系。你的童年记忆被封存，你的潜意识里藏着真正的研究数据……只有你能解开它。”
＞“而那个人，沈逸……他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完全控制的存在。”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房间里一片死寂。
林悦怔怔地望着录音机，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我这一生……”她喃喃自语，目光转向沈逸，”
沈逸看着她，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工具，我也不是棋子。”
“我们是彼此的选择。”
外面夜色渐深，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李锐识趣地站起身，轻声道：“我出去守着。”
他离开后，屋内只剩下林悦和沈逸。
林悦低头看着手中那盘录音带，思绪纷乱如麻。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并非真的消失。
而是被深深埋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被唤醒。
“我想……试着回忆一些东西。”她抬起头，看向沈逸，声音轻柔却坚定，“关于童年的训练室，关于那个封闭的空间，关于我们真正的过去。”
沈逸点头：“我会陪着你。”
林悦轻轻合上录音机，望向窗外渐渐浓重的夜色。
她低声呢喃：“我们不是被设计出来的工具，而是彼此的选择。”
而就在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她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画面缓缓浮现出来——
一个小小的房间，灯光刺眼。
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空无一人。
但她们知道，有人正在看着她们。
观察者。
林悦坐在心理咨询室最角落的沙发上，手中握着那台录音笔。
窗外夜色浓重，她却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个模糊却逐渐清晰的画面：小房间、刺眼灯光、玻璃墙后母亲含泪的脸。
沈逸站在窗边，双手插在裤袋里，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