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悻悻一笑,“这事儿您知道了。”
“你说梦中我们沈家会出事?”
“爹,那就是个梦。”
“可我的女儿,在做了个这个梦之后,就变了,不是吗?”
身为父母,岂会看不出女儿的变化。
沈枝意心头一颤,在父亲的注视下,竟无端心慌。
“那日宋茂章带儿子来府里请罪,之后你就借着大婚布置、清扫屋子为由,将家中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对吗?”
沈枝意心下惶恐。
难以置信得看向父亲。
他……
竟全都知道!
“宋茂章的书信,早就被你大哥发现了,也是我让人将它们放进侯府的。”沈崇德这话更是惊得沈枝意心头狂跳。
爹爹、大哥,竟都知情?
“我沙场征伐多年,宋邵怀莫名挑衅你弟弟,宋茂章又带他负荆请罪,我总要多思多想。”
“在我眼皮底下,试图陷害我?那是他蠢!”
“枝意,这个府中没有任何事可以瞒得住我。”
这话更是吓得沈枝意心头狂跳。
因为……
她此时屋里就藏了个男人!
完了完了!
难不成爹爹知道此事?
她心头狂跳着,父亲已将她拉起坐下,紧握着她的手,“枝意,爹爹只是想告诉你,放眼整个天下,谁都不能轻易动我沈家!”
“有爹爹在,你且安心、舒服得过日子就行。”
沈崇德这话,自有几分狂傲。
而他有这个资本!
沈枝意听得心头一热,想起前世沈家最终的结局,难免觉得心疼鼻酸,眼睛不自觉就红了。
沈崇德瞧见女儿落眼泪,就心疼得不行。
忙帮她擦眼泪,结果这越擦越多……
最后,
自家夫人来时,徐韵怡见状,随即嗔怪:“沈崇德,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把女儿欺负哭了。”
“夫人,这……”沈崇德想解释。
“行了,你闭嘴吧,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沈崇德更是憋屈,自己一共就喝了两杯酒,怎么就满身酒气了。
夫妇俩哄了半天,沈枝意情绪稳定,沈崇德这才长舒一口气,却听得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牧之这臭小子,喝了几杯猫尿,定是在外面又撒野了,看我不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他说着就往外走,惹得徐韵怡十分无奈。
她又陪着女儿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沈枝意没想到父兄这般敏锐,竟会快她一步察觉宋家意图,那他们是否知道宋家背后……
还有人!
她稳定心神后,方才去屏风后查看。
空无一人!
周玄策何时走的?
——
而此时的周玄策已经在回府的路上。
“王爷,看来今日之事,应该是国公爷与小公爷的手笔。”空青分析着。
周玄策点头。
“以前跟国公爷接触不多,听说他年轻时勇冠三军,还以为只有匹夫之勇,没想到竟还有这般谋略。”
周玄策低笑:“执掌北府军三十余年,怎么可能空有武力?”
“不过今日陛下想让太子为他分忧,他竟直接拒绝,也是让人没想到。”
“沈家忠勇,镇国公这些年虽将在外,可对陛下的旨意也是严格遵从,但前提是,咱们这位陛下爱重信任沈家……”
“镇国公是朝之重臣,更是权臣!”
“执掌一万兵马,自然对陛下言听计从,可北府军精锐就有三十余万,只要他想,让天下易主也绝非难事。”
空青听得心惊。
却觉得万分有道理。
我有足有颠覆天下的权柄在握,又岂能甘心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而此时马车已到王府门口,周玄策缓步进府时,抬头看天,沉云蔽月。
他呢喃着:“似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