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称呼作“老爷”,唐久翛被迫穿着绣面精细的长袍,正不自在着呢,看着夫人也不过是徒劳的无声抗议,听见这姑娘的话,才看向她,这一看就愣住了,身旁忽而一声刺耳琴音,他想着这些日子慕枕安干的好事,只能笑着道:“举手之劳罢了。”
“那是我救的,与夫君有什么干系?”不出他所料,慕枕安又要作了,“不会是夫君对闻姑娘一见钟情,想收入房中?倒也……不是不可,夫君可不就是喜欢这样的病弱美人么?”
闻筱有些慌神,欲解释什么,反倒是唐久翛习以为常,瞥一眼作千金:“又在混说什么?”
“我倒是看那许眠模样端正,讨喜得很,留在家里还热闹,喜欢得紧,这不巧了么,正好一人一个?”慕枕安拿美人扇遮掩住半张面容,独留一双笑弯的眼。
唐久翛叹息,不愿与她多说,这越说越错,就见闻筱涨红了脸欲辩驳,却不得机会,他牵着慕枕安就向外走,并不在意这姑娘。
他只是看见了慕枕安的影子,可她终究不像这个千金,寻常女子罢了,哪像自己牵着的这位……他一时不知如何评判,又想起临别那夜,她向他笑,醉得彻头彻尾。
“想什么呢?”
“我以为看尽了你短暂一生,却不想只是个开始。”
不速之客闯入了别院的门,正是许眠,也不知到底出了多大的事,让他不顾伤口挣开也要跑来。
唐久翛觉着实在不像话,便拦住了,这些时日里,慕枕安非说侠士用剑更潇洒,非要他学着舞,他刚被迫试完一套剑法,还在气头上,就咬牙笑着看狼狈的许眠。
“此路不通。”他这么说着,尾音慵懒,还有些低哑。
许眠急了:“前辈,我要见闻筱,总有些话要说清。”
“我说了,此路不通。”
慕枕安从闻筱屋里缓步而出,擡手推开了自家夫君,却是袖剑铮然出鞘:“怎么这样气势汹汹?来杀我?”
“不、不是……”许眠也不知怎的,见着她就犯怵,着急咳嗽了两声,鲜血被他兜在手心里,他反手抹了一把嘴角,看慕枕安无奈笑着让开了道儿。
他一个劲儿往里冲,没顾上后面两人,慕枕安向着身旁人怀里一倚,笑出声来:“你瞧他鲁莽样子,拿捏起来反倒困难了……”
屋里突然传来字正腔圆一声喊:“我娶你啊!”让慕枕安话说到一半愣住了,看看唐久翛,又看看那扇大开的门,笑得站也站不住了,被他搀扶着。
“他也只能当个兵刃了。”她道,“朝廷的刀,我可不敢把握,不过防范起来倒是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