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习惯了叫他一声废物。
次日赴约前,慕枕安先行去了自己订下的雅间,慕玢瑜正懒懒倚着软榻喝酒,他听见开门声响回头,展颜笑开:“妹妹来啦!哥哥还替你暖好了雅间,如何?”
“倒也不必多此一举。”
慕枕安捧起一杯温热茶水,小啜一口,问了声上菜的小二眼下时辰,已是到了那位大人相约时刻,他们当真是不将慕枕安视作女子,一点也不避讳。
二人且静静候着,举箸随意用了几口菜,五六分饱也就差不离了,听到隔壁有些动静,那萧大人耐心已失,这才施施然推门去赴约。
看着官员变脸属实赏心悦目,他正有些急躁来回踱步,忽而有人闯入还来不及收住,只见慕枕安稍稍福身,草率得半点面子也不打算给,眉眼微弯与其相视:“萧大人赏脸相邀,枕安之幸,家中废物庶兄得萧大人朝中照料了,只是……”
她又是屈膝一礼,两个男人已然在身后站定,一个杀气稍敛望过来,一个悠然自得打着扇,慕枕安上前半步,随手推开护在萧大人身前的家丁,状似苦恼,纤指抵在额角,微微颦眉:“只是啊,萧大人所求之事,枕安可摆不平呢,密信已经送出,截不回来了,大人好自为之。”
话毕,微微颔首,转身迈步而去,千金精致纹绣的裙裾被没规矩的家丁踩住,是要替主子做主,给眼前的女人教训么?
不自量力。
“四十一,清理干净之后就早早回家。”话音刚落,慕枕安便是面上一白,回头去瞧弯眸笑意渐冷的唐久翛,这醋味儿可浓得很了,没法子,实在……太习惯了些。
慕玢瑜也上前去揪着萧大人的胡子问他:“你昨天用箭戳穿了我家门框,你准备怎么赔?是直接我上您家取?还是您找人送过来?”却眼见着萧大人被唐久翛急于发泄的煞气吓的晕了过去,腥臭的污浊之物也由胯下流出。
慕玢瑜哭丧着脸要把他晃醒:“那可是我为妹妹特地寻来的那么大用来做门框的黄梨木呢。有市无价呢!你要怎么赔啊!你说话啊。”
慕枕安嫌弃拽着兄长要向外走,莫等他惊得旁人围观来丢人现眼,也无需回首去瞧那转瞬就遍地哀嚎的下人,帕子掩口挡了那点儿难闻的骚味儿,慕玢瑜见了,蹙眉来抱,充当起了软轿,念在他此行派了些用场,便给个奖励罢:“哥哥不必再给他那三分薄面了。萧大人念着贪私枉法不顾百姓时,仕途也早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