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璃光院,固伦荣宪公主的软轿已停在院门前。少女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轿帘,琉璃显微镜被小心护在锦盒里,镜筒上的槿花雕纹与金明浩新制的朝鲜罗盘相映成趣。
\"先生,\"她的绣鞋碾过满地琉璃碎渣——那是前日工坊纵火留下的痕迹,\"我带了太医院的张医正,\"指向身后抱药箱的青衫男子,\"他敢在《黄帝内经》上画齿轮!\"
西厢房的琉璃展柜前,张修远的手指在琉璃人体模型上颤抖。他刚用银针在模型的\"心俞穴\"扎了个对穿,却看见模型心脏的齿轮仍在规律搏动。\"怪哉...\"他的医书《难经注》掉在地上,\"经穴与脏器,竟真的各司其职?\"
林璃轻笑,递过改良的琉璃听诊器:\"张医正可听过,\"听头贴上模型胸腔,放大的心跳声如江河奔涌,\"心脏泵血,就像琉璃窑的鼓风机,\"智能手环投射出血管三维图,\"经穴是脉络,脏器是机括,本就该分开看。\"
公主忽然凑上前,琉璃显微镜下的心肌细胞正在蓝光中舒展:\"就像蚂蚁的颚齿分工!\"她的指尖划过载玻片,\"张医正,咱们给太医院的铜人换副琉璃内脏如何?\"
张修远的瞳孔骤缩,忽然跪地:\"卑职愿随先生研习『格致医理』,哪怕被同行骂作『离经叛道』!\"
观象台顶,五阿哥胤祺正举着新制的璇玑望远镜,镜筒上的北斗定位纹与他腰间的玉佩暗合。钦天监年轻官员李焕握着琉璃星图,声音带着颤抖:\"五阿哥请看,\"他指向西北天际,\"摇光星的伴星,\"镜中清晰显现,\"《步天歌》竟未记载!\"
\"因为古人没有这镜子,\"林璃转动观星仪的琉璃齿轮,\"就像没有琉璃梭,便织不出千霞缎。\"智能手环同步校准星图,\"李大人可愿用望远镜重绘《皇舆全览图》?每颗星的距离,\"她忽然轻笑,\"咱们能算到小数点后三位。\"
李焕的牙笏\"当啷\"落地,他盯着镜中清晰的环形山,想起前日徐元梦骂他\"数典忘祖\"的场景。忽然抱拳:\"卑职恳请加入格致院,定要让钦天监的浑天仪,\"望向观星仪的琉璃棱镜,\"照见真正的天命。\"
工坊深处,金明浩正与武备院匠户赵大虎争执。朝鲜罗盘的轴承卡在木架上,赵大虎的铁锤差点砸到精密齿轮:\"小崽子!木轴就得配木齿轮,你这琉璃玩意儿铁定崩牙!\"
\"赵师傅请看,\"金明浩取出琉璃润滑剂,\"这是用星落山矿石提炼的硅脂,\"涂抹在齿轮咬合处,\"比你那羊油膏耐用三倍。\"智能手环模拟的压力数据在空气中显形,\"琉璃齿轮的承重,\"他指向机械臂稳定夹起的千霞瓷瓶,\"是木齿轮的五倍。\"
赵大虎的铜钥匙从腰间滑落,他盯着机械臂流畅的动作,想起自己被八爷府商队退回的残次织机。忽然撸起袖子:\"成!老子跟你赌一把,\"指向墙角的破风车,\"要是这琉璃齿轮能让风车在无风天转起来,\"声音低下去,\"老子给你当徒弟。\"
蝠厅的紫藤花架下,胤禩转动着琉璃算盘,算珠碰撞声与远处的机械臂咔嗒声奇妙共振。\"老八我算了算,\"他的东珠朝珠垂落在改良织机图纸上,\"若用这琉璃梭,\"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北斗轴承,\"江宁织造局能省三百个绣娘。\"
林璃的指尖停在\"官督商办\"条款上:\"贝勒爷可知,\"智能手环显示江南舆情,\"徐元梦的门生在苏州散播谣言,说琉璃梭会吸走绣娘的灵气。\"忽然轻笑,\"不如让荣宪公主带绣娘来璃光院,\"指向正在学习显微镜的宫女,\"让她们亲眼看看,灵气是如何变成经纬密度。\"
胤禩的目光落在她腕间星图,忽然明白这是借皇室公信力破谣的妙策。\"也罢,\"他将琉璃算盘推过去,\"老八的商路,\"声音里带着释然,\"就给格致院当试验田吧。\"
戌初的琉璃夜市,卫琳琅的琉璃护腕突然爆红。她盯着正在偷瞄机械臂图纸的灰衣人,袖口的狼头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金明浩!\"她的琉璃飞梭划破夜空,\"守住观象台的矿石样本!\"
灰衣人转身时,怀中掉落的槐叶纹令牌在地上滚出弧线。林璃的智能手环瞬间定位,视网膜上投出**「索党余孽:已渗透机械组三日」**。她望向正在调试琉璃齿轮的赵大虎,忽然惊觉——对方磨制的齿轮弧度,竟与索府密道的门锁完全一致。
\"赵师傅,\"她的声音陡然冰冷,\"您袖口的槐叶香,\"智能手环的光谱分析亮起,\"比徐元梦的奏章还浓。\"
赵大虎的铁锤\"当啷\"落地,眼中闪过狠厉:\"妖女!你们改了天纲,毁了匠人规矩......\"话未说完,四贝勒府的骑兵已撞破院门,胤禛的燧发枪顶住他的眉心。
观象台的琉璃灯亮如白昼,金明浩正在修复被窃的矿石样本。固伦荣宪公主抱着改良的琉璃听诊器打盹,张修远的医书上画满齿轮与经穴的对照图。五阿哥胤祺握着新绘的星图,李焕正在琉璃星图上标注小数点后的数字。
\"先生,\"卫琳琅递来染血的图纸,\"细作想偷齿轮模具。\"
林璃望着熟睡的团队成员,智能手环显示**「时空共振物质储量:85%」**。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赵大虎遗留的槐叶纹令牌——牌面的狼头,在琉璃灯下显得格外狼狈。
\"把模具交给八贝勒府,\"她将令牌收入琉璃盒,\"就说,\"声音里带着冷意,\"格致院的齿轮,\"指向正在自动研磨的机械臂,\"从来不是用来锁门,而是用来——\"腕间星图与齿轮共振,\"让整个大清,转起来。\"
卫琳琅似懂非懂地点头,却看见先生望向观象台的目光格外明亮。那里,金明浩新制的璇玑望远镜正在收集月光,张修远的琉璃听诊器还贴着人体模型,五阿哥的星图边缘,不知何时画满了小齿轮。
智能手环忽然发出轻鸣,视网膜上投出未来图景:十年后的太医院,张修远正在用琉璃显微镜给公主问诊;钦天监的浑天仪旁,李焕的星图被刻在琉璃板上;而赵大虎那样的细作,只能在琉璃齿轮的交响中,看着自己的阴谋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