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婳啊易婳,你是有多想尽快摆脱墨书的痴情,让他伤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彻底的断了他对你的情念?
你在他心上再补一刀,何尝不是在你的伤痕上再掘一尺?一日便可忘却旧情我自是不会相信。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的婚礼定在八月初六,那日恰是你的生辰,可谓双喜临门共喜共贺。初五那日再送喜帖于众人,如此便可少了他做足破坏你我婚礼的准备。怎样?”易婳笑容婉然,数着手指一一细说。“我可是,很期待嫁给你的。”
很期待嫁给我……我可以不接受这样的期待么?我欲哭无泪。
此时我双眼圆瞪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拾回被猫叼走的舌头,“那个……两人的婚服,还有一众喜字贴花如何准备?”我要做最后的抵抗,虽然觉得此时穷途末路抵抗没有任何作用,易婳已是铁定了心让我娶她,我不答应怕是不行,因为我已找不到其它能够有力回绝她的理由。
“这些更简单,交给风月阁的姑娘们处理,你只管等着做新郎便可。”她捏了捏我的脸,笑得很是,高兴。
“……如此,好吧。希望我能够见到初七的朝阳。”我下巴撑着桌面,无力地说。
“嘻嘻,我会陪你一起看初七的旭日。”易婳不理我的无力,继续捏我的脸。
主导权握在易婳手里,我是被逼婚的那一方。我可以深刻体会当初叔夜被沛王逼婚心底下是有多不喜,原来被逼婚可以这么惨烈,毫无招架能力。
可我对易婳的逼婚却不是反感,同她成亲,然后一直陪着她守着风月阁,和她一起在小宅里共度余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莫名担忧,她自悲戚之中转变得太快,一切想得太过突然,我恐此中有所生变,这几日还是让剑侍看着易婳为好。
既然决定下来,易婳自是让风月阁中众姑娘小奴们缝好嘴巴保守秘密,婚服托别人名义让裁缝连夜赶制,喜字贴花则是姑娘们亲自动手,酒宴菜色也早早定下单子,一切进行有条不紊。至八月初五晚倒是准备完毕,分毫不差,效率之高让我咋舌不已万分佩服。
这三日的大部分时间我亲自陪着易婳,说各种笑话逗她开心,她很赏光的露出笑脸,一切看着没有任何不妥。其余时间则是剑侍暗中守着她,据剑侍回复易婳也无任何不一样。
莫非是我又忧思甚重想得过多了?
初五这日,按易婳的计划是要分发喜帖,因我和易婳相关的人本来就少,而书信到信都一去,仲悌和月霞一来之间更是赶不及,信鸽又不识信都的路。不能让他们参加我的婚礼,虽然这个婚礼假凤虚凰,但也觉得当真是可惜了。
最后我能派发的对象只有在竹林的叔夜和子期,还有便是在洛阳的六个师弟了。
对于分发喜帖的任务,我拜托剑侍一力承担。我不敢想象亲手把喜帖交到墨书手里他会是什么表情,会有什么反应。
能躲一时是一时,我这个鸵鸟心态不好,但也没有办法。
剑侍初五早晨出发去竹林,然后傍晚前回至洛阳,再一一发到其余六人手里,并把拦下墨书的重任同其余五人说了。其余五人知道易婳和墨书之间的感情,他们虽然惊讶我和易婳突然之间的成亲,料想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此番情境下又是不方便细问,只好站在我这边替我拦着墨书了。
剑侍派送喜帖速度之快,也让我万分佩服,敢情剑侍也和易婳一般很期待这场婚礼故而如此积极?
为这场婚礼做的一切准备过程中,只有我最是清闲,不需要插手任何事情,易婳也不让我插手,所以我只能去找她聊天打发时间。风月阁的人看着我每日来找易婳,完全不顾及成亲之前新郎不能见新娘的礼俗,认为我不拘小节又想念易婳得紧,每人都是一脸偷笑。
好吧,我不能明着指点墨书什么,但真心希望他能够再一次有勇气干出一番大事来破坏这场婚礼,譬如拜堂之时他力挽狂澜冲破阻拦,拉着易婳的手说“跟我走,你不能和琴人成亲!”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不理会我的感受把她给抱走。
或者我和易婳拜堂后,把墨书灌醉了直接送入洞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都没有反悔的余地之后就可以万事搞定?
不论哪一种情况,我都很赞同。
如果墨书要把人带走我不会再阻拦,要把墨书灌醉我也会积极配合。普天之下,有谁会像我这样唯恐两人分开为此想出各种补救方法?
咳咳,别问我原因,因为我真心没把自己当成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