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睨了眼换上女装的程绮罗,“程绮罗,有话直说,本小姐可没工夫跟你瞎唠嗑。”
程绮罗深吸口气,勉强维持面部平静的表情,“慕容娇,我就直话直说了,连峰呢?”
果然是找他。慕容娇不动声色,“程绮罗,本小姐虽然没有整日待在深闺中,见识也是不多,连峰是人还是东西我都不知道,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
程绮罗捏紧茶杯,微向前倾身,沉冷着脸,“慕容娇,你别给我装傻,就是你慕容府的马仆?”
慕容娇好整以暇地执起紫砂壶壶把,滤去第一壶,舀水重新将紫砂壶温在茶炉上,又添上几片香碳,这里确实讲究得很,父亲爱茶,喜爱得紧,是江南那里的风雅习惯,每次品茶,即慎重又悠然。
既然来了,慕容娇也不打算浪费,待慕容娇做完这些时,程绮罗怒拍茶案,“慕容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娇擡起头,“我慕容府马仆一向以马做名首字,有叫马大、马二、马三……就是没有叫连峰的。”
“前些日子,在饼铺子前,我抽了你家马仆一鞭,那个马仆呢?”
“他?”慕容娇说了个字后,敛袖执壶轻倒了杯茶,端起茶杯置于鼻端,轻敛下长睫吸闻茶香:是上等的白毫银针,父亲最喜爱的茶,家里很少,她只喝过几次。
慕容娇在程绮罗再次发飙前放下茶杯,“他在慕容府只做了几个月的活,后来府里传言他和本小姐有私情,在母亲辞了他之前,他便自赎出府了。”
慕容娇一副知无不说,言无不尽的坦然模样倒让程绮罗面上不豫的神色消减了些。
“你没有喜欢他?”
这就是程绮罗关心的?慕容娇心觉有异,见程绮罗双手紧紧抓握着茶案边沿,似乎是紧张。
“程绮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还请你不要毁了本小姐的清誉。”
程绮罗轻松了口气,要不是慕容娇暗中注意着,还真察觉不出来。
“那个贱奴,是我家逃奴,慕容娇,要是你喜欢上他,我才真为你羞耻。”程绮罗很快自斟杯茶,举杯便喝。
慕容娇皱眉似疑惑,“似乎令兄说那马仆是令尊的义子,他怎么又会是你家逃奴?”
程绮罗哼了声,“他生下来是我程家的奴仆,一生都是我程家的奴仆。”
慕容娇媚容骤冷,“那他曾经称本小姐为主,是不是他就是本小姐的了?”
程绮罗变脸比变天还快,“哼!我爹爹为他除了奴籍,还收他做义子,他受我程家如此多恩惠,就算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要做你的奴仆,下下辈子再说!”
慕容娇笑嗤,“他从慕容府离开后也没有回程府,这样看来,他岂不是不忠不义之徒?你还嫌你程府的奴仆少么?竟然稀罕这等奴仆?”
“若不是我哥他……”程绮罗说完倏然止住话尾巴,又喝了杯茶,“哼,别以为他真认你做主,他那样做,八成是权宜之策,否则,我也不知道那时会把你抽成什么样子。”
慕容娇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来是他和程大公子之前的问题了,“程绮罗,你还有要问的?就凭这茶,本小姐也会大方告诉你。”
“连峰真的没回来找你?”
慕容娇下意识问道,“程绮罗,你为什么认定他一定会来找我?”
程绮罗撇撇嘴,轻蔑道,“我怎么能理解男人心里下1流的下法,整日整日就知道想着像你这样的骚1狐貍精!”
慕容娇身子一僵,霍地起身,冷斥,“程绮罗,本小姐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置喙!”
程绮罗看着慕容娇忍怒而去的模样,嘴角斜挑,哼,左右那个贱仆得不到他想要的,大哥也不知道发生么疯,非要她向慕容娇探问,连峰死在外面最好,谁在乎了!
……
“大姑娘……”绿翘有些小心地唤着提着画架就往外走的慕容娇,大姑娘从茶馆回来后就没说一句话,看起来冷冷冰冰,美是美啦,可让人看了怪不习惯,还有点怕怕的,大姑娘一向是最为恣意的。
慕容娇步子微缓,“我没事,你别跟着,我去莲池那。”
慕容娇每次被慕容修训斥责打时,都是一个人到莲池摇舟,慕容府上下皆知,绿翘“哦”了声,只怔怔地看着慕容娇渐离渐远的绯红俏影。
“冼三公子还说过更难听的呢!”慕容娇边上舟,边低声喃喃。
哼,程绮罗长成那样,八成是没人喜欢,不就是她嫉妒她长得美,她开心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