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窑的,都是对耆窑有感情或是祖上一直在耆窑做工的,心齐得很,只这东家小姐……
“你们不相信我外公么?我外公可叫你们这么做了?”
李二娘忧心道,“女师傅,就这么算了?”
慕容娇摇头,“先别冲动,把人叫回来,等外公回来再作计较。”
大柱子狠狠地放下挑柴的担子,“他们抄着家伙在外等着,我去把人叫回来。”
慕容娇点头,“回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你们也知道,东家小姐,她巴不得……”
李二娘摇头叹气,“女师傅,我家在耆窑做了几代了,没想到如今……唉!”
慕容娇见二狗子把薪柴挑回去,唇微微扬起,“就算是最后一天,也要做好!”
李二娘道,“梁师傅被打得手腿都折了,大夫说至少得在床上静养一个月。”
慕容娇心惊,“梁师傅是在城西静养,还是在这附近农家?”
李二娘眉间稍稍舒展,“就在我家隔壁七大爷那住着。”
“你带我去看看。”
李二娘道,“女师傅随我来。”
……
梁悔暂居之处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只凿了两个小窗,本是七大爷放菜蔬农具之处,梁悔可真不挑,随便整理一番,他也住得安然。
春嬷嬷想阻着慕容娇进去如此脏乱简陋之处,最终拗不过慕容娇,里面很昏暗,临时摆放了的床椅之类,“梁叔?”
梁悔四肢都用从横梁垂下的布条掉着,听到声响,头微转,擡起沉重的眼皮,嘴角微扯,像是想笑,说话囫囵不清,“我躺得快长铁锈了。”
慕容娇轻笑,“梁叔。”
梁悔呶呶嘴,“挪,那是我这些天整理的,你拿去看。”
慕容娇微哽,“都怪我。”
梁悔摇头,脸上青肿一片,想笑又不能,很是滑稽,“小姑娘,这不像你。”
慕容娇扑哧一声,拿过床头案上的手抄本,爱惜地摩挲着,“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梁悔缓缓闭上眼,好似了无遗憾,“小姑娘,不关耆窑的的事。”
慕容娇微诧,还想问些什么,梁悔遗憾感叹:“小姑娘,我要失信于你了。”
慕容娇一愣,“梁叔,你……?”
“小姑娘,你回吧。”
昏暗的天光,隐现出梁悔眉间的疲惫,慕容娇静看半晌,低声喃喃,“梁叔,你……好好养伤。”
慕容娇不再得到梁悔的回应。
慕容娇本还想等着她外公徐管家,只因一直被春嬷嬷冷眼狠瞪着,最后还是妥协上了辇车回冼家堡。
快至午时,天阳正盛,正是一日中最枯燥之时,这路不像从西山北面直达冼家堡的那条盘旋石面大路般平整,慕容府辇车虽然豪华,也难免一路上轻颠慢簸,左右辇车舒适宽敞得很,慕容娇便在辇车的塌上侧躺小睡。
……
“大姑娘,快醒来!”春嬷嬷急红了眼,狠狠推着睡得正沉的慕容娇。
慕容娇迷迷糊糊睁开眼,不高兴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遇,遇到强盗了!”碧水咬牙颤抖着,几欲哭出。
慕容娇“蹬!”的一声下榻,后知后觉到辇车是停止的。
“这里,没……没什么值钱的东……东西!你们……你们别……别打……歪……歪主意。”车外辇夫说得牙齿都抖战战兢兢。
“车上的,老子通通要!”说话的是四个举刀黑衣蒙面强盗最边上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