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这鬼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再看看这帮兽人兄弟喝的都是啥？浑浊的凉水！酸不拉几的浆果汁！就这还卖钱？”
他小手叉腰，挺起胸脯，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咱们搞点他们没有的！搞点降维打击的玩意儿！”
“冰饮！”
“咱们搞冰镇饮料！果汁！奶茶！冰沙！冰淇淋！保证让这帮土包子兽人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还有！火锅！现在天还热，但很快就入秋了！到时候搞麻辣火锅！番茄锅！菌菇锅！蘸料老子给他们配出十八种！保证让他们吃得舌头都吞下去！”
“再开个澡堂子！搞什么牛奶浴、花瓣浴、药浴！边泡边捏脚！再整点说书的唱曲儿的！一条龙服务！这他妈就是异界版的‘天上人间’啊！”
他沉浸在自己描绘的宏伟蓝图中，小脸激动得通红：
“还有！报纸！搞个‘长春娱乐周刊’！登点八卦新闻、连载小说、广告！信息差就是钱！老子要垄断长春城的舆论喉舌！到时候看谁不爽就曝光谁！”
萝卜子：“……”
艾尔玛：“……”
米娅：“……”
萝卜子看着眼前这个挥舞着小拳头、唾沫横飞、满嘴“降维打击”、“垄断”、“天上人间”的娇小身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她强压下把他拎起来晃一晃、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想法…很精彩。”
“那么，”
“第一，冰从哪里来？”
“第二，开澡堂子、办报纸的钱从哪里来？”
“第三，‘天上人间’的姑娘和捏脚师傅从哪来？”
“第四，最重要的一点，”
萝卜子俯视着查理，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跟那些虎背熊腰的兽人老板谈合作？或者，你打算自己去街头摆摊卖冰棍？”
冰？钱？人手？查理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儿”！
“呃…”
他卡壳了，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卧槽忘了这茬”的尴尬和沮丧。
萝卜子那精准的“灵魂四问”像四根冰锥，噗噗噗地扎穿了查理膨胀的创业泡沫。他小脸垮着，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悲愤和尴尬，蔫头耷脑地嘟囔：
“…操…忘了这茬了…”
但是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查理是谁？那是能在绝境中硬生生抠出一条生路的男人！
短暂的沮丧后，那点不甘心的火苗又蹭蹭往上冒。他猛地抬起头，小拳头一握，眼神里重新燃起“老子就不信了”的倔强光芒。
“等等！”他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孤注一掷的赌徒心态，
“香水！香水总没有吧？老子搞点花香果香，弄成香水卖给那些贵妇小姐，保证赚翻！”
“还有火药！对！火药！搞点黑火药出来，开山炸石，或者做成烟花！保证是独家买卖！一本万利！”
萝卜子看着他那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彻底无奈了。
她抱着手臂，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俯视着查理，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慢悠悠地开口：
“香水？”
“你说的是‘味水’吧？‘百花坊’，‘凝香阁’，‘千香汇’，以前风之国有钱的地方一条街少说七八家铺子，卖各种花香、果香、木香调的‘味水’，贵的能顶普通兽人一家半年的嚼用。”
查理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味水？”
萝卜子点点头，继续无情补刀：“至于你说的‘火药’…”
她顿了顿，看着查理骤然亮起的希望眼神，毫不留情地掐灭：
“那玩意儿叫‘炎石粉’。官府严格管制，只有军队和持有特殊许可的矿场才能少量配置使用。私自制作、买卖、运输…按风之国律法，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斩立决。我估计这里也差不多!”
“……”
查理彻底石化。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仿佛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声音。他感觉自己脑子里那些金光闪闪的“网文致富经”，正在噼里啪啦地碎裂、掉渣。
“味水…炎石粉…”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小肩膀彻底垮了下去，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无家可归的小鹌鹑，
“操…这破地方…怎么啥都有…”
萝卜子看着他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难得地没有继续打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刚想开口说“还是脚踏实地先找活干”，一直安静旁听的艾尔玛却怯生生地插话了。
“那个…殿下…”艾尔玛的声音细若蚊蚋，紫色的猫耳朵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
“您刚才说的…火锅蘸料…配出十八种…”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萝卜子，又看了看蔫了吧唧的查理，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这个…好像…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