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很小巧,但是环境不错,两人要了一间包房,点上两杯咖啡,面对面坐着。
汪展鹏再次掏出香烟,抽出两根,一根丢给楚廉,楚廉一怔,没有拒绝。
相反,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弓起身,殷勤的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但是没有吸,只是夹在手中,放任那袅袅的青烟在空气中袅袅升起。
汪展鹏换上一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表情,语重情长的道:“楚廉,紫菱那孩子不懂事,以后你可要多多费心。”
“汪伯伯”楚廉刚要开口,汪展鹏笑呵呵的打断道:“都快结婚了,还叫伯伯,怪生分的。”
楚廉微微一震,他汪展鹏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心中思绪翻滚,面上倒是还算镇定,彬彬有礼的改口唤道:“爸爸。”
这一声“爸爸”还真是拉近了两人关系,气氛一下子变得亲密而融洽。
此时的汪展鹏表现的就像一个因女儿出嫁而依依不舍的慈父,非常热情的询问婚礼的筹备情况,谈起紫菱的小习惯,叮嘱楚廉好好照顾她……东一句,西一句,聊的话题越扯越远,但两人聊得还算投机。
楚廉看着侃侃而谈的汪展鹏,突然觉得,父亲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这样一位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会破坏女儿的婚礼。
不由想起自己撒谎阻止父女见面的行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和内疚。
就在楚廉考虑是不是让紫菱过来见见父亲时,汪展鹏忍不住的进入正题,长长的一段铺垫后,他脸色变得晦暗不明,低声道:“楚廉,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和你沈阿姨离婚了,云涛画廊如今归你沈阿姨所有。我如今算是身无分文啊!”语气透着压抑的痛苦。
“爸爸,我一直很佩服你,当年你能够在短时间内白手起家,创下云涛画廊,如今虽然再次遭遇难关,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度过。”楚廉赶忙道。
云涛画廊的成功一直让汪展鹏沾沾自喜,楚廉这么一说,心中大喜,看向楚廉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暗忖,楚廉这孩子真不错,他应该会同意将紫菱的信托基金给自己的,熄灭手中的烟蒂,汪展鹏叹了一口气,直视楚廉,神情凝重的道:“楚廉,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爸爸,你请讲,如果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楚廉神情一凛,大脑莫名其妙的产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汪展鹏正色的提出,他现在需要钱,希望能够借用紫菱的信托基金。
楚廉的心情还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怎么也想不到,汪展鹏的目的竟然也是紫菱的信托基金。
他迟迟不回应的态度,让汪展鹏急了,质疑的语气变得生硬,楚廉干脆将舜娟和父亲之间的协议告诉汪展鹏,信托基金除了紫菱,任何人都不能动用,非常遗憾的对汪展鹏说抱歉。
汪展鹏压根不信,认为这是托词,大怒,一扫刚刚的温文尔雅,露出狰狞的面孔,粗暴的话语,恶毒的诅咒一股脑的砸向楚廉。
楚廉脸色大变,压抑自己心中的不悦,将皮球踢给了楚爸爸。
汪展鹏骤然起身,一脸阴郁的离开咖啡厅,驾驶汽车往楚氏集团疾驰。
楚爸爸得知汪展鹏也打起信托基金的主意,想从自己嘴里夺食,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这老狐貍眯着眼,眼珠子一转,迅速想好对策,拿出协议,叫来律师,义正言辞的拒绝汪展鹏。
汪展鹏气的够呛,勾顿时起心中对楚家的怨恨,大闹楚氏,惹得楚爸爸叫来保安将他架了出去,楚家和汪展鹏至此决裂。
话说,紫菱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压根不知道她的娘家和婆家为了3000万美金的信托基金杠上了。
她一门心思的想要一场超过绿萍的婚礼,而楚家非常痛快的拨了200万美金给她,这是紫菱第一次经手如此巨额的金钱,那可是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拉着楚廉准备筹划一场难忘的特殊婚礼。
只是,她的运气有点衰,天公不作美啊!
台风来了,先是大风,然后暴雨,接着连续几天阴雨绵绵,这让紫菱心情格外郁闷。
所以,紫菱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眼,非常暴躁,动不动的发火,生气。
楚廉压根不提汪展鹏的事情,看她的眼神非常复杂,透着一丝愧疚,一丝不安,还有一丝讨好……也许是因为心虚,对紫菱可谓百依百顺。
为了哄紫菱开心,他偷偷定了一副水晶珠帘,接到对方电话后,冒着暴雨出门,淋成“落汤鸡”回家。
当紫菱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楚濂,手中拿着一串串散发夺目光彩的水晶珠串,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一脸宠溺的笑容。
霎时泪眼朦胧,感动不已,一下子冲过去,不顾他湿透的衣服,紧紧的抱着他,哽咽的道:“楚濂……”
楚濂身体一僵,摸了摸她的发丝,揶揄:“紫菱,我知道你很高兴,不过是不是应该先让去换一件衣服。”
“不放,不放,就不放。”紫菱嚷道,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好,好,好,不放。”楚廉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纵容道。
过了好久,楚濂和紫菱才各自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进他们的婚房,齐心合力将珠帘一串一串的挂好。
紫菱拂弄着珠帘,听着那熟悉悦耳的碰撞声,望着窗外阴沉沉,雨蒙蒙的天空,心中所有的郁闷全部烟消云散,想到这几天自己的行为,眸子滑过一抹自责和愧疚,深深的凝视楚廉数秒,然后,依偎靠在他怀里,玩着手指头,突然低声问道:“楚濂,我是不是很坏。”
“嗯?”楚濂一怔。
擡眼看他,用更低的声音说:“这几天我总是发脾气,对你很凶,很凶,还很任性,可是你总是包容我,放任我,宠着我,怎么办?你会把我宠坏的。”
楚濂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是很坏。”顿了顿,看着紫菱,眼底透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紫菱瞳孔一缩,咬咬嘴唇。
楚濂接着道:“不过,宠坏你的人是我,所有我会负责的。”
“楚濂……”紫菱的眼泪滑落,紧紧的环住他的腰,看着眼前微微晃动的珠帘,眸子散发着透亮的光,她真的好幸福!
楚濂,楚濂,从此,她将和他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