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饭菜就准备好了，林青辞起身下床，“白雪”立马就过来扶住他，黑色的丝绸睡袍垂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散开。
很丰盛的饭菜，都是林青辞喜欢的。
林青辞沉默地吃着东西，“白雪”坐在他对面，一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看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专注又满是爱意。
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像是夏夜的繁星。
和楼宴之完全不同。
但那双眼里的爱意和坚定，却有几分楼宴之的影子。
林青辞察觉他灼热的视线，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那双金色的眼眸像是含着水雾，含着复杂的情愫。
难怪每一个世界他遇到的那些人都会对他产生那样病态痴迷的爱意。
原来，是他们曾经本就相爱。
只是命运弄人，后来他们都忘了彼此，在无数次轮回之中被时光撕裂成了另一个样子。
但好在楼宴之一直陪在林青辞身边。
林青辞放下手里的琉璃盏，目光落在了“白雪”身上。
他的目光像是潮湿的雾气。
“白雪”神色一僵，含笑的嘴角忽然就落了下去。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林青辞身上，所以自然察觉到了林青辞的目光变化。
“哐当”一声，琉璃盏砸在地上碎开，林青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雪”掐住了手腕。
“白雪”那双浅棕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林青辞，他问：“你在想谁？”
“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脸，你想到了谁？”
在他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前，他的脸更偏向柔和，后来暴露了自己不是真正的白雪之后，他的容貌和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不再似过去那般温柔忧郁，反而像是泥潭里生长出来的树，潮湿又阴郁。
林青辞没有回答，神色淡定地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十分平静：“松手。”
“我不！”握着他手腕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白雪”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看向林青辞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妒恨和扭曲：“你在想谁?！在想父王？还是弗洛里安？他们……”
“疼。”林青辞无视他的喋喋不休，只是淡淡地开口说了一个字。
“白雪”却像是被这个“疼”字重重敲打了似的，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林青辞见状唇角勾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
“白雪”本来要因为他的忽视而生气，但怒火还没聚起来就散了，他愣愣地看着林青辞唇角的笑意，半晌没有说话。
林青辞看着他病娇的模样被打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傻愣愣的，像是一只刚刚鼓起来又迅速瘪下去的河豚，于是林青辞唇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他好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林青辞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白雪”也觉得林青辞的笑意来的莫名，只是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他。
直到林青辞收起了唇角的笑容，“白雪”才幽幽地开口问：“我很好笑吗？”
他的长相并不是特别有攻击性那种，垂着眼睫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因此他再次抓住林青辞的手腕的时候，眼里的阴郁都散去，恢复了从前那般无害的模样，他轻轻握着林青辞的手腕，语气幽幽的：“我的王后。”
心头的不开心散去不少，林青辞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掐了下他的脸，说：“好笑呀。”
林青辞从前是很少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的。
“白雪”眼睛一亮，只不过林青辞很快就收回了手，“白雪”见状有些不满地侧过脸蹭了蹭林青辞被他抓着的那只手腕。
他说：“你变了。”
林青辞当然知道，因为他知道了眼前人是楼宴之魂魄的碎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