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王家镇还沉浸在睡梦中。苏晚推着小车走向老槐树，远远就看见不对劲——树底下围了一圈人，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
"让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推开人群，心猛地一沉。
她的小摊被人砸了。
玻璃罐碎了一地，腌菜混着玻璃碴子摊在青石板上，像被践踏过的彩虹。车斗被人用利器划得面目全非，恒温系统冒着黑烟。最过分的是老槐树——树干上被人用红漆喷了"骗子"两个大字，触目惊心。
"苏丫头..."王大娘披着外套赶来，气得浑身发抖，"哪个杀千刀的..."
苏晚蹲下身，捡起半块碎玻璃。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眉头一皱——玻璃边缘有溶解痕迹，是专业腐蚀剂。
"不是普通混混。"江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到的，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截烟头，"职业打手。"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李婶突然指着地上："咦，这啥？"
苏晚拨开碎玻璃，发现一张被腌菜汁浸湿的传单：「揭露"磐石女神"真面目！苏晚咸菜添加违禁化学品！吃多了致癌！」
"放屁！"王德发老汉一脚踩在传单上，"老子吃了半个月，高血压都好了！"
"就是！"街坊们纷纷附和，"苏丫头的咸菜最干净！"
苏晚没说话，只是默默收拾残局。林小雨不知从哪钻出来，红着眼睛帮她捡碎片："苏阿姨...我、我帮你写文章澄清！我作文得过奖..."
"不用。"苏晚接过她手里的玻璃碴，"去上学。"
"可是..."
"去。"
小姑娘咬着嘴唇走了。江屿帮苏晚扶起歪倒的车架，低声道："查到了，是'健康饮食协会'雇的人。"
苏晚冷笑。这个所谓的协会，背后是几家被晚屿抢了市场的食品巨头。
"先回家。"她拍了拍车斗，"今天不营业了。"
"不。"江屿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看。"
太阳渐渐升高，老街热闹起来。听说苏晚的摊子被砸，越来越多的街坊聚到老槐树下。有人拿来扫把帮忙清理，有人端来自家腌的咸菜要给她"应应急"，还有几个大爷自发组成"护卫队"，说要轮流守夜。
"丫头，别难过！"张大爷拍着胸脯，"咱们老街坊给你作证！"
"就是！"李婶递过来一罐辣酱，"尝尝婶子做的，虽然比不上你的..."
苏晚捧着辣酱，喉头突然有些发紧。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呼啸着停在街口，下来几个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狼藉的现场。
"苏总！请问您对'咸菜致癌'的传言有何回应？"
"据说您用高科技手段伪造传统风味，这是真的吗？"
"您重返市井是不是为了掩盖'磐石'技术的安全隐患？"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街坊们气得直跺脚，却被摄像机挡在外面。苏晚刚要开口，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胡说八道！"
林小雨不知何时回来了，校服上别着"小记者"的胸牌，举着手机直播："各位网友！我是《王家镇中学报》记者林小雨！现在为大家揭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