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好狠!好精准的算计!除了那个对苏家、对江屿、甚至对人性弱点都了如指掌的幽灵——海狼!还能有谁?!
“清水村!”苏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裹挟着焚天的杀意!“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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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再次咆哮着冲出医院!撕破省城的夜幕!这一次,目标直指那个刚刚经历血火、此刻又将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小山村!
苏晚坐在疾驰的车里。窗外景色飞速倒退。她紧紧攥着那张发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父亲年轻的笑容,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海狼…他不仅要用母亲来讨债!他还要在父亲沉没的地方,在母亲最深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江屿坐在她身侧。闭着眼。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气,昭示着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海狼的目标,从来不只是他。是整个“晚屿”!是苏晚最在乎的一切!
“江先生!苏总!”沈岩的声音从加密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紧绷,“清水村方向!阿强带人先到了!老屋废墟…有情况!”
“说!”江屿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
“废墟中央…摆着…一把椅子!”沈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张阿姨…被绑在上面!嘴被胶带封着!人…人还活着!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椅子周围…埋了东西!阿强他们不敢靠近!热成像显示…是炸药!遥控引爆!范围…覆盖整个废墟!”沈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悸,“还有…椅子上方…架着一支狙击步枪!枪口…正对着张阿姨的太阳穴!”
轰——!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椅子!炸药!狙击枪!海狼!他不仅要母亲死!还要用最残忍、最羞辱的方式!在父亲沉没的“老地方”,当着她的面!把母亲变成血祭的祭品!更要让江屿背上无法洗刷的罪孽!
“另外…”沈岩的声音艰涩无比,“阿强在椅子
“念!”江屿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沈岩压抑着巨大愤怒、一字一顿的声音:
「江屿。」
「当年西非的坐标。」
「你欠我儿子的命。」
「现在。」
「跪下。」
「爬过来。」
「换你岳母的命。」
「或者,」
「看着她,」
「在你眼前,」
「炸成碎片。」
「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屿和苏晚的耳膜!扎进他们的心脏!
海狼的债!血淋淋地摊开!用最残忍的方式!逼江屿在岳母的生命和自己的尊严、甚至可能是生命之间,做出选择!
巨大的、冰冷的愤怒和毁灭一切的杀意,瞬间吞噬了苏晚!她猛地看向江屿!眼神赤红如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狮!
江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冰封万年的寒潭,潭底却翻涌着足以焚毁世界的岩浆!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左上臂内侧,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重重按住那个冰冷烙印的位置。
“停车。”他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疾驰的车厢里。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强大的惯性让苏晚身体前冲!被安全带狠狠勒住!
江屿解开安全带。动作沉稳。他推开车门。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泥土和远方硝烟的味道,狠狠灌了进来。
“江屿!”苏晚厉声嘶喊!伸手想抓住他!指尖却只划过他冰冷的丝绒衣袖!“别去!那是陷阱!他要你死!”
江屿站在车外。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车内苏晚那双燃烧着绝望、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眼睛。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愧疚。决绝。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温柔。
“我知道。”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欠下的债,总要还。”他顿了顿,目光穿透夜幕,落向清水村的方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他想要我的命?”
“那就让他亲自来拿。”
话音落下。
江屿不再停留。
他脱下身上那件昂贵的午夜蓝丝绒礼服外套,随手扔在冰冷的车盖上。只穿着里面剪裁合体的雪白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冷硬的小臂和那枚破冰船锚腕表。腕表在夜色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他迈开脚步。动作沉稳有力。一步步,踏着冰冷的柏油路面,朝着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老屋废墟。朝着那个用他岳母生命设下赌局的幽灵狙击手。朝着那段缠绕着血与火、愧疚与背叛的深渊过往。
背影挺拔如松。孤绝如刀。
如同走向祭坛的殉道者。
也像扑向烈焰的——复仇君王。
苏晚死死盯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巨大的恐惧和焚心的愤怒交织,几乎要将她撕裂!
“沈岩!”她猛地抓起通讯器,声音因为极致的暴怒而嘶哑变调,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命令:“锁定所有狙击点!启动备用方案!我要那只‘海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