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残魂回头一笑，紫袍下的断剑突然变长：“正有此意！当年在诛仙阵没砍了鸿钧的算盘，今儿补上！”
他断剑一挥，碧游宫的万仙虚影竟组成剑阵，金灵圣母的玉如意是阵眼，赵公明的定海珠是阵心，就连九龙岛四圣的青铜毛驴，都在用驴蹄子踩阵角。
紫霄宫方向传来鸿钧的叹息，像老牛拉破车：“通天，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棋盘突然翻转，无数星子化作青铜锁链，朝着碧游宫捆来。顾青崖眼尖，看见锁链上刻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每个字都滴着天道的火漆。
“放得下？”通天残魂突然将断剑插进棋盘，紫电顺着锁链狂涌，“当年你说『天地人三教，各掌其道』，却把截教万仙逼上绝路！今日咱就要让众生瞧瞧，这天道，不是只能下黑白棋！”
话音未落，碧游宫的万仙虚影同时发力，定海珠照亮棋盘死角，玉如意劈开锁链缝隙，就连最不起眼的截教小弟子，都在用法宝砸棋盘上的“劫”字。
顾青崖趁机运转洞灭眸，竟看见棋盘深处藏着个小抽屉，里面全是未被记载的“第三选择”——有渔村娃娃自己刻的灯盏，有火鸦遗族用羽毛写的祈愿，还有长安城糖葫芦大爷画的笑脸。
“原来天道也会留后手？”他摸着下巴嘀咕，突然听见通天残魂的怒吼：“顾青崖！接住咱的剑！”
断剑突然化作流光，钻进他心口的洞灭眸。顾青崖只觉浑身一震，眼前浮现出截教万仙的记忆——金灵圣母教弟子辩经，赵公明给凡人送财，就连当年被视作“妖邪”的九龙岛四圣，都曾在大旱之年降雨。“有教无类，原来不是口号，”他喃喃自语，“是让每个生灵都能在天道之外，点自己的灯。”
紫霄宫的棋盘突然裂开道缝，鸿钧的虚影终于现身，手里拎着个比山还大的算盘：“通天，你就算劈开紫霄门，也改不了量劫的轨迹。”
通天残魂却笑了，紫袍在裂缝中猎猎作响：“轨迹？咱截教从不管什么轨迹！”他抬手招来碧游宫的万仙虚影，每个虚影手中都有盏心灯，“当年你在紫霄宫分宝，独独漏了这盏灯——它不在天道棋盘上，只在众生手心里。”
顾青崖看着万仙虚影手中的灯火，突然明白，通天教主拼了残魂也要破紫霄门，不是为了复仇，而是要让三界看见：除了鸿钧的天道剧本，除了青铜律的因果牢笼，还有第三种可能——众生自己掌灯，自己写命。
“青崖哥哥，接着！”红孩儿的虚影突然从盘古心飞来，扔来半片烧焦的风火轮，“用这玩意儿砸鸿钧的算盘，比砸核桃还爽！”
通天残魂的断剑终于劈开紫霄门，碧游宫的万仙虚影如潮水般涌进三十三天，定海珠的光芒照亮了紫霄宫的匾额，上面的“天道至高”四个篆字，在灯火中渐渐剥落，露出底下的“众生自明”。
这一晚，三界众生都听见了截教的怒吼，都看见了碧游宫的灯火。
——当通天剑劈开紫霄门的刹那，当万仙虚影举起心灯的瞬间，那个被天道禁锢的棋盘，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缝，一道让每个生灵都能看见希望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