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崖此刻已无暇他顾,只觉体内的血液都在燃烧,六丁神火顺着青铜脉络周游全身,所过之处,经脉竟泛起琉璃光泽。他猛地将玲珑塔举过头顶,大吼道:“陆吾前辈,借你‘开明印’一用!”
话音未落,陆吾残存的青铜颅骨突然爆发出强光,九颗人头的虚影环绕玲珑塔旋转,每颗人头都吐出不同的符文,竟在塔身上组成完整的《连山易》。
顾青崖只觉灵台一片清明,竟看懂了塔纹中的玄机——原来这玲珑塔本是盘古心脏的一角所化,难怪能与六丁神火共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盘古心所化的玲珑塔!”青玄子残魂突然分裂成十二道祖巫虚影,每道虚影都手持青铜兵器,“今日贫道便用你的塔,炼就十二祖巫的混沌身!”十二道虚影同时怒吼,竟将顾青崖和玲珑塔一同卷入丹炉碎片形成的漩涡。
漩涡中漆黑一片,唯有玲珑塔的火光如同孤舟。
顾青崖咬紧牙关,将所有精血注入塔基,只见塔身节节拔高,很快化作千丈巨塔,塔尖直插漩涡中心。他隐约看见漩涡深处有颗跳动的心脏,正是盘古左眼所化的混沌烛,而青玄子的残魂正拿着青铜凿子,妄图在烛火上刻下封神榜的纹路。
“老匹夫住手!”顾青崖怒吼着催动玲珑塔,塔身上的《连山易》符文竟化作实质,组成巨大的锁链捆住混沌烛。
青玄子残魂气急败坏,十二道祖巫虚影同时扑上,利爪撕裂了顾青崖的道袍,露出后颈那半阴半阳的太极胎记。
就在此时,混沌烛突然爆发出强光。
顾青崖只觉后颈的胎记与烛火产生共鸣,琉璃火与混沌光交织成茧,将他和玲珑塔一同包裹。茧内,李靖的残魂与陆吾的开明印融为一体,竟在塔心凝成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破妄”二字。
“青崖...拿着这钥匙去陈塘关...”李靖的声音越来越弱,“哪吒的莲花身里...有破局的关键...”
话音未落,茧壳轰然炸裂,顾青崖手持玲珑塔冲出漩涡,只见青玄子的残魂已被混沌烛烧成飞灰,唯有那半面青铜镜坠落在地,镜中映出陈塘关的景象——哪吒庙的金身正渗出青铜汁液,庙前的藕花池里漂着无数青铜莲子。
昆仑墟的夜风送来晨钟。
顾青崖捧着发烫的玲珑塔,只见塔身上多了九道裂痕,正是陆吾九颗人头的形状。他想起陆吾临终前的泣血托孤,又看看镜中陈塘关的异象,喃喃道:“盘古左眼...混沌烛...哪吒...这青铜律的局,怕是从开天辟地时就埋下了...”
此时,玲珑塔突然发出“咔哒”声响。塔基处的青铜钥匙孔缓缓转动,竟露出夹层里的半片玉简,正是陆吾拼死护住的秘辛。
顾青崖展开玉简,只见上面用祖巫血书写着:“昆仑地牢三层,混沌烛下藏着截教万仙的魂魄,青玄子欲用逆命丹将其炼成青铜傀儡...”
“不好!”顾青崖倒吸凉气。
他想起虬首仙说过的万仙冢,原来那些被封神榜镇压的仙魂竟被藏在此处。他握紧玲珑塔,塔尖的火光突然化作箭头,指向陈塘关方向。
远处,平天关的老猴正对着青铜钥匙发呆,它抓破头皮,从耳朵里掏出半块熔了一半的火尖枪碎片——那是牛魔王当年从哪吒手里抢来的战利品,如今碎片上的莲花纹竟在渗出青铜锈。
顾青崖深吸一口气,将玉简贴身藏好。他能感觉到,玲珑塔内的六丁神火正在与混沌烛的力量融合,塔身上渐渐浮现出十二道火焰状的纹路,正是十二祖巫的神纹。接下来的陈塘关之行必将凶险万分,但只要手中还有这玲珑塔,便无惧那青铜律的万千诡计。
风起云涌,昆仑墟的仙鹤唳鸣响彻云霄。顾青崖回望了一眼玉虚宫方向,那里的独眼漩涡已渐渐闭合,唯有玲珑塔的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他握紧燎原槊,身影消失在云海之中,只留下一道青铜色的流光,朝着陈塘关疾驰而去。
此时,陈塘关的藕花池里,一颗青铜莲子突然裂开,钻出条三寸长的小蛇,蛇鳞上刻着“灵珠”二字。小蛇吐着信子望向东方,蛇眼里映出顾青崖疾驰的身影,而它的尾巴尖,正滴着一滴混混沌沌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