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槊突然发出蜂鸣,槊尖直指前方云雾缭绕的宫殿。朱漆殿门上“碧游宫”三个大字泛着青光,门前台阶上跪着百十来号仙修,最前排的少年正抱着卷竹简啃,啃得竹简“咔咔”响,敢情把《万仙阵图》当烙饼了。
“多宝道人?!”顾青崖躲在珊瑚柱后倒吸凉气。这少年日后可是如来佛祖,此刻却像个偷了糖的顽童,袖口露出半截青铜简,简角刻着“化胡为佛”四个古篆,每个字都在吸收天地灵气,活像会吃饭的饕餮。
殿内突然传来巨响,紫发道人甩着诛仙剑大步走出,正是通天教主。他腰间挂着半截断剑,剑穗上拴着截教弟子的魂牌,每走一步就有魂牌发出惨叫,敢情是拿弟子神魂当风铃使。
“多宝!”通天教主的声音震得珊瑚柱掉粉,“你又把阵图啃出窟窿了?”
少年多宝慌忙把竹简藏在背后,青铜简却“当啷”落地:“师尊!弟子在参悟...参悟这阵图的破绽!”
顾青崖瞅见简上的“化胡为佛”突然渗出金光,在殿内映出灵山青铜化的幻象——未来的如来正用青铜锁链捆缚五百罗汉,每个罗汉的肚脐眼都挂着截教魂牌。
“好你个老毒物!”顾青崖差点咬了舌头,“原来化胡为佛是给截教留退路?”他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低头看见条青铜链正顺着珊瑚柱爬上来,链头的眼睛竟是共工颅骨上的“定命眼”,专盯因果线混乱的家伙。
“何人在侧?”通天教主突然转身,诛仙剑发出清越剑鸣。
顾青崖只觉浑身一凉,洞虚眸竟看不出这剑的因果线——此刻的通天尚未被天道算计,剑意纯粹得能斩混沌,比他在归墟见过的残魂强了百倍。
“晚辈...晚辈是东海来的游方修士!”顾青崖硬着头皮现身,后颈的火焰胎记却不争气地发烫,在碧游宫的灵光中透出青铜纹路。
多宝道人眼尖,立刻指着他袖口:“师尊!他身上有火鸦遗族的气息!”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法宝出鞘声。顾青崖这才发现,跪着的仙修们腰间都挂着青铜铃铛,每个铃铛都刻着“有教无类”,却在看见他时凝成“斩尽杀绝”的卦象。“奶奶的!截教弟子都这么排外?”他悄悄摸向劫灰扇,却发现扇子被碧游宫的灵气定住,扇面上的共工像竟在对着通天作揖。
“有意思。”通天教主突然笑了,紫发无风自动,“能穿过归墟乱流来到封神前的碧游宫,你这小子比当年偷蟠桃的猴子还能折腾。”他挥了挥诛仙剑,顾青崖脚踝的青铜链应声而断,“说吧,你从哪个量劫来的?我这碧游宫的地砖,连鸿钧的胡子都能斩。”
顾青崖趁机掏出多宝的青铜简,简上“化胡为佛”四字在通天面前竟变成“截教永存”:“前辈!晚辈来自归墟眼暴走后的世界,您的真身在归墟底被青铜律链锁着,全靠这简...”话没说完,多宝道人突然扑过来抢简,袖子里掉出堆青铜碎片,每片都刻着“万仙阵”的阵眼坐标。
“多宝!你又私刻阵图?”通天教主的诛仙剑“当啷”落地,却不是生气,反而露出赞许,“不错,知道在阵眼埋青铜鼎炼神魂,比你大师兄好多了。”
顾青崖这才惊觉,封神大战后截教万仙被封入归墟,竟是通天早留的后手——用青铜鼎保存神魂,等着后世弟子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