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留下林易失神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绪如同被飓风搅乱的湖面,久久无法平息。
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如同从天而降的保护神。
他甚至来不及与自己说上一句完整的问候,就背着自己转移到这个房间,断言危险将至……紧接着便是隔壁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几年光阴,父亲的模样似乎被时光遗忘,几乎没有改变。
可萦绕在他周身的气息,却不再是记忆里那种平和甚至有些木讷的感觉,反而沉淀着一种隐而不发、令人心悸的躁动,仿佛压抑的火山。
就在林易心乱如麻之际,林瀚已乘电梯下到了空旷寂静的停车场。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尘埃的味道。
他动作利落地重新戴上那副冰冷的黑色面具,拉上兜帽,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昏暗的角落。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了那辆停在最深处、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色急救车。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来到后门处,抬手,指节在冰冷的金属车门上叩击了三下。
笃、笃、笃。
门内负责接应的青年以为是两个“得手”的同伴归来,毫无防备地打开了沉重的车门锁,拉开了门缝。
就在门开的一瞬,一道裹挟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残影破空而至。
“呜——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与令人牙酸的肩胛骨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青年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被撕心裂肺的惨嚎所取代。
这惨烈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凄厉回荡,比之医院厕所内的哀嚎有过之而无不及……
……
片刻之后,林瀚将沾血的外套、面具和那柄沉重的黑锤,迅速塞进了停车场另一辆不起眼的普通轿车后备箱深处。
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毫不起眼的灰色外套,遮住了所有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冰冷的车身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机油味的空气,才掏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翻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拨了出去。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了。
“你好,哪位?”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祁队,我是林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短短七个字,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林瀚?!你还活着?!”
“废话少说。”林瀚打断对方可能的追问,语气急促而冷静,“我儿子林易现在在花城第一人民医院,有道上的人要杀他。我刚废了两个杀手,花城警方应该快到了……方白,我没接触过,你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好!”对方反应极快,没有任何迟疑,“我马上联系方白,1个小时后医院见!”
林瀚没有再回应,直接掐断了通话。
他最后环顾了一下寂静的停车场。
转身,重新走进了电梯,按下了通往12楼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