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镣铐,现在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刘准不免觉得心胸开阔,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很多,坐在石洞之中,刚开始十分的无聊,走了两圈,还是回到自己的睡觉的地方。
忽然有一只青蛙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刘准的脚边,刘准十分的好奇,整个人都是不敢置信,睁大了眼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刘准尚且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从来都是在御花园之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一直青蛙。一路尾随着青蛙,出了山洞,刘准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青蛙一路向前,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道馆之中,里面没有人。
刘准张望着这个道馆一会,虽然不奢华,但是十分的讲究,周围都是蒲草做的草席,卷在周围,窗口都是蒲草卷起来,十分的有禅意,中间放着几个坐垫,只见玄关之处,红色翠绿相间的釉瓶之中插着几株老梅。
面摆了一些苹果梨子等水果,再往里面看,是一个黑漆底的金丝楠木的小方桌,上面摆放着几本道家的书,左右各有一个陶制的杯子,杯子里面是碧螺春。
为什么刘准一看便知道这是碧螺春,实在是因为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倒是没有什么茶是自己还没有喝过的,如今一闻见这茶水的香气,便知道是碧螺春无疑。
端起其中的一杯,抿了一小口,回味无穷似的,好久都没有这么的享受过,当初在黄宫中自己很是不太喜欢碧螺春,倒是比较习惯铁观音,因为用了露水泡的的铁观音比碧螺春更加的让人心旷神怡,在味觉还是嗅觉上面,自己都比较喜欢铁观音。
喝了一口有一口,刘准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竟然私自动了别人的茶水。陶弘景其实一直在里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刚要出来,便看见是原来那位姑娘所带来的那个男子,看年纪不过是十几岁,但是身手气度言行举止却是有一股的不凡的腔调。
不免想起沈蘅笙当初刚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一个乞丐,如今洗干净了,倒是两个人都是样貌不一般,身上皆有神人之气,再看向刘准的时候,眼神也不一样了。
只是穿了一件青花白底的衫子,套着一件淡黄色的直裾,在微风的轻抚之下,微薄的嘴唇抿着碧绿的茶叶,茶水之中的荡漾着刘准的容貌,竟然是别样的一番风景,就连陶弘景也不想要打扰这一番的景致,竟然就让这刘准这样的喝着自己的茶水。
外面的童子背着一个竹篓回来了,刚刚把竹篓放在杂物间之中,便看见这样的一个场景。石洞之中的那个臭小子竟然跑到主人的房间之中,还喝着主人的茶叶,这要是让主人看见了,自己今天就别想要吃饭了。
急急忙忙的还未曾整理自己采的草药提脚就走到了刘准的身边,一把夺过刘准的手中茶杯,气愤的问道:“为何你在这里?你姐姐呢?”
原本就是自己因为追着青蛙而来,现在跑到了道馆之中,未曾受到邀请,还喝了主人所泡的茶,这实在是有碍自己的面子,刘准一时之间竟然脸红的说不出话来,拿着杯子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童子把手中的那已经快要被刘准品完了的碧螺春放在桌子上面,一把把刘准给拉出来,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主人:“你怎么随便就跑到这里来了,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待得地方。”
一时之家有些窘迫,刘准竟然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就想要离开。心中也是砰砰直跳,自己是作为皇室的成员,从小就是教授了规矩,所以如今自己做出如此的破格的事情,别人未曾怪过自己已经很好了,如今能够让自己回去,假装这件事情未曾发生过,自己正是求之不得。
只是走了大约一里路,心中再次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越想自己越对不住那位道长,心中惶惶然,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安心。
从来没有自己生过火的刘准,第一次决定一定要奉还那杯茶,按照自己从小的记忆,在山中去找寻了一些茶叶,还好这个山中什么都有,又捡了一些柴火。
回到山洞之中,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点着这堆柴火,围着这堆柴火转了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当初沈蘅笙每一次点火的时候,自己都是心不在焉的,如今真的到了紧要的关头,竟然才发现这些生活技巧是如此的重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个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给跘倒了,刘准摸着自己的脚,狠狠的踢了一下石头。
那个石头骨碌碌的滚出去,刘准却是蹲下来,看着旁边的石头发呆,姐姐为什么单单要放两块石头在这里。
把刚才的那块石头给捡了过来,在自己的手中掂量了一下,一手拿着一块,眼神似乎有些明白了。一下子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我忘了,这是姐姐生火用的。”
石头拿在自己的手中,轻轻的摩擦着,刘准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头因为摩擦而生起的细小的火花,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把火给生好了,把茶叶洗净,放在沈蘅笙当初借来的罐子之中。
还没有煮好,已经满头大汗了,刘准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没有想到当初朕最看不起的活计,如今却是比治国还要难上百倍。”
很快罐子之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刘准把盖子揭开,却是直接用手触碰,把自己的手都烫伤了好大一块,捏着自己的耳朵,心中十分的烦躁,没有想到就是一个小小的煮茶,竟然难道自己,还让自己受伤了,真是说出去笑话。
堂堂宋朝的皇上,竟然不会生火和煮茶,岂不是让周围的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