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走几步,忽然迎面跑来一名小太监。小全子打眼一瞧,正是先前被打发去前朝传话的那个小太监。不等阮清张口,便先问向那小太监,“惶惶急急的,可是有什么事?”
那小太监到得跟前,立马弯腰颤声道:“禀、禀摄政王,就在半个时辰前,定北王去了早朝,奴婢到的时候,定北王已经提前开始了议会……”
阮清猛地擡起头,竟是脱口而出,“他是穿什么去的?”
那小太监不明所以,如实道:“好像是穿着平日的朝服吧……”
小全子也有些迷糊,觑了一眼阮清怪异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还是大大的不对!
早上走的时候她明明将王爷昨日穿的朝服让人拿去洗了,王爷总不会醒来发现没衣服穿,凑合着裹了她的衣服去早朝吧!他那身板也穿不上啊。
可这么短的时间王爷能醒来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又怎么会有时间再唤来人回府去取自己的衣服?
阮清突然看向小全子,急急问:“鎏英殿里可是还有定北王的衣服?”
果然,小全子想都没想就回道:“有啊,在您住进去之前,定北王就自个儿擡了两大箱的衣服进去,奴婢得空打开看了一眼,都是定北王的衣服。”
“你怎么不早说!”
“……”小全子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您也没问不是”,见阮清原地无措的转了一圈,调头就走,忙又瞥了一眼寒清宫的字样,追上去问,“殿下,那晌午您还来寒清宫与废太子一块用膳么,奴婢先着人准备着?”
阮清一瞪眼,“你是想我一道被关进去不成!”
小全子戛然闭嘴,可惜满院的冬日的芬芳也拂不去摄政王脸上的阴霾,小细腿走的飞快,小全子弯着腰在后面愣是追出了一头汗,最后看着方向不对,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殿下要去往何处?”
阮清边走边道,“当然是回去乖乖受死。”
乖乖,连死字都出来了,摄政王这是怎么狠狠得罪定北王了?小全子心肝颤了颤,急急出声,“错了错了!殿下走错路了!”
阮清顿住脚一看,可不是,自己心中烦乱,尽是想着那定北王雷霆一怒的下场,惶急中竟是连方向都不辨了。难怪昔日有传在战场上敌人只需窥得定北王一眼,便是吓得溃不成军,望风而窜。以往只与定北王唇枪舌战,她还算镇定从容,败而不馁,可在数次领教了定北王实战的凶狠和手段之后,只在脑海中想想都觉得浑身发疼的站立不住。
最后阮清还是咬了咬牙,叫小全子带上那小太监去了一趟尚衣监,领了一筐布匹针线,回到鎏英殿之后,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跪坐于上。
阮清脱去了朝服,换上一身休闲便利的长衫,学着在北地时定北王钻研出门道,用长绦挂于脖后,将宽大的袖子绑至肘弯处,然后无从下手的望着那铺展的平整的布料,问向一旁,“小全子,第一步我该作甚?”
这可是将小全子问住了。莫说他只是个没根儿的,便是正经的宫女也是各司其职,真正懂绣活的精英全聚集在了尚衣监,他如何晓得这等子飞针走线高超的绝技。但是主子有问不能不答,只好挠着头皮试探的指着那一筐针线说道,“或是该先穿针,再来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