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认得那护卫,好像是叫天四,只听天四神情古怪的望天道:“王爷与摄政王有要事相商,全公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好。”
但听那动静可不似是好好谈话,小全子现在只担心定王一个不高兴当真一刀砍了摄政王。可现在正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怕还没救到摄政王,自己就先人头落地了。心急之下,只好扯着嗓子冲屋内喊,“摄、摄政王……您没事吧?”
阮清正忙着和男人抢夺自己的衣带,闻言一个激灵,生怕宫人冲进来连忙喊了一声,“我、本王没事!你们不要进来……”
这一分神,便顿失阵地,厚重繁复的王服嗤啦一声就被大手扯开,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的肚兜。王爷久经沙场,如今已是轻车熟路的很,不用手,直接以齿扯咬便将那碍事的肚兜给解了下来。
这种事阮清虽然也数次经历,可眼前的男人却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怕,全没了以往的温言诱哄,缱绻厮磨,凤眸深邃的好似深潭古井,望进去便要将人吞噬,动作之间也粗鲁的令她发疼,像是要将她拆开碾碎一般撕扯啃咬。
阮清控制不住的颤栗,浑身都僵冷了,大眼里再没了方才伪装的坚毅和冷静,瞬间蓄满了泪,颤声道:“王爷可是要为兄长报仇?”
扯着裤带的大手猛然顿住,男人霍然擡头,漂亮的凤眼里瞬间聚起了狂风骤雨,狠狠的盯着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紧咬下唇,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当年忠义王前去鄞州接我回京,途中在客栈里被害这件事,王爷其实始终耿耿于怀……一直将我留在身边,并非真的喜爱我,而是想要从我身上找出真相是吗?如今王爷终于确认了什么,所以现在就要对我进行报复了对吗?既如此,何必这般折磨人,直接一刀杀了我岂不痛快!”
苏辄浑身一震,突然一把掐住了阮清的脖子,“你说什么!”
阮清呼吸一滞,本就羞怒的发红的脸瞬间便被扼的发紫,却是咬牙死死的瞪着眼睛,艰难道:“王爷运筹帷幄,精于算计,难道竟看不出这些年我在王爷身边那般小心翼翼,乖巧温顺到底因何?我尽心竭力助王爷建功北地又是因何?不过是因为心存愧疚,想要补偿王爷罢了……至于王爷说的什么真心,什么喜欢……实在是王爷自己想多了……我不懂,也没有……王爷要杀便杀吧,还请王爷遵守承诺……杀了我之后退兵回北地!”
苏辄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只要一用力那纤细的脖就会立刻断成两截,这一刻他甚至真的生出了一把将身.下的人掐死拉倒的念头,然而看着那憋得痛苦的小脸,却觉得将要窒息的是自己,最终只是微微松了力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阮清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一副甘愿受死的神情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眨眼,也许是很久,那如烈火寒冰一般盯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骤然消失,救命的空气如海浪般涌入口中。阮清缓缓滑下桌面,弯腰猛烈的咳了起来。待得稍稍回过气来,擡起泪眼却已经不见那个令人惊惧的身影,只有方才迷糊中传来的一声摔门声在耳边萦绕。
苏辄果然守信,出了御书房之后,便下令退兵,大军整齐划一的撤出了京郊三百里外的营地。李恪也在当天晚上被放了回来,只形容狼狈的很,可见宫门一战没少挨定王爷怒火般的拳头。
李恪担忧着苏辄入宫对阮清不利,连衣服都没来及整理便蓬头垢面的奔回宫中,在乾坤殿外求见摄政王。
小全子面带忧色的守在殿外,将李恪拦住,“李统领还是先回吧,摄政王已经早早睡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来扰……”
李恪神情骤紧,一把拽住小全子的衣领,急声喝问:“阿——摄政王她怎么了?可是定王今日伤了她!”
小全子谨记阮清的叮嘱,垂下眼睛低声道:“李统领想多了,定王今日进宫不过是与摄政王详谈了些许时候,并未对摄政王有何冒犯之举,摄政王只是操劳一日感觉疲惫,这才早早歇下,待明日一早还将到前朝议事,李统领还是不要惊扰摄政王了。有什么事且等明日见了摄政王再说也不迟。”
李恪紧紧的盯着小全子的眼睛,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好一会儿才松了手,兀自走到一旁抱剑而立,“那好,那我便在这里守着她。”
小全子苦了苦脸,倒也知道劝不走这尊大佛,也不再多言,安静的退回门口垂首立着。
苏辄撤兵,宫中也便重新恢复了平静,那些被困在宫中一整日战战兢兢的大臣们也都得以在下钥前各自回了府中。虽然都不知摄政王与定王在御书房到底谈了些什么,定王肯就此撤兵,便是代表着尘埃终于落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