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带着一脸的疲惫进来了，身上是浓重的颓然气息，整个人看着都有些苍白，一眼看上去像是好几天没合过眼。
他盯着王玲的目光几乎是冷凝的，肯定是生气她拉我下水，但我在他们之间的确可有可无，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达到合作的目的。
他们之间的气势越发剑拔弩张，我赶紧开口：“我同意和王玲结盟，鬼留在阳间太久，阴阳不协调，人也会变得不阴不阳起来。”
我可不想那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人不鬼的，滋长在阴暗之中，难以有出头之日。
容光动了动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最终却是一声不吭地看了我一会儿，眼里透着我看不懂的深沉和无奈。
“走，我们出去说。”
容光话音刚落，王玲就干脆利落地和他出门，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只是学了一点鬼术，有了那么几样护身的东西，又得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邪刀，但那又怎样？
下午的时候，我和医生请求出院了。
很快，容光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件事，急忙赶来接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急迫。
回去的路上，他都一言不发，沉默的气氛让我有些窒息。
“暖暖，你要明白，这不是儿戏，和道家还有阴阳家的人打交道已经是我的迫不得已，我根本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刚到家，他就很大声地告诉我：“而且你得明白，你根本不能……不能……”
说到这里，他很懊恼地皱眉，却是不肯再说。
我却急了：“怎么了？你说啊！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不知道就没法理解你！你明白吗？”
容光把所有事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都没法想象你是怎么一个人走到了现在。
不，他还不是一个人，他也是不人不鬼。
瞬间，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仅是同情他，也是同情我自己。
我们都很清楚，即使百鬼夜行走遍阳间和我们都不会有多大冲突，可如果没有这件事，正常人就会和我们产生不可解决的矛盾。
不是人，就不能被阳间包容；不是鬼，连阴间也去不了。夹缝中生存，从来都是难题。
一时间，我和容光面面相觑，却是彼此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去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起床。”
最终还是容光打破了这份平静。
我心力交瘁，就乖乖上楼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到了很小的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妈妈刚把我从福利院领出来，我的身体就已经很凉了，根本不是常人的温度，妈妈却瞒着谁都不告诉，也不嫌弃我。
等我渐渐长大了，连寺庙里的大师都说我阴气太重，天生就离不开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觉睡醒，我累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我想下楼喝杯水，却发现门被锁上了，整个人急得浑身冒冷汗，不断地大叫：“开门！容光，你给我开门！开门啊！”
可是很久，都没有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