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至少有七八米高,高处是整齐细密的砖石铺就,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在地底很深的地方了,阴气自然更重些,怪不得冷风吹得钻骨头疼。
那两具悬棺就挂在兵马俑上头,没有绳索扣在棺材上而衔接到头顶的石壁上,这棺材棺盖上的中央位置,有无数血管,它们像网一样包裹着棺材,上端都齐齐地指着石壁。棺材由血管衔接在石壁上,风吹过,却纹丝不动。
我动动手指,火符将棺材围在最中间,黑色的棺木上光泽涌动,黑如纯漆,细如羊脂,
一看,就是黑玉棺材!
这黑玉还是极品中的极品,黑玉向来是以全黑为贵,这么个大家伙就算放在古时那也得有倾城之资,放到今天的拍卖会上少说要值一个亿。
但就算再金贵,这黑玉的棺材一般都是不会放死者的。
古人智慧超群,选棺木主要考虑的不仅是木质对风水的影响、保存尸身新鲜度的时效、木头是否罕见,更多的还是会考虑盗墓贼会怎么破坏棺材。
黑玉很容易就会碎裂,摩氏硬度只有不到四,也就是说硬度还不及琥珀和珍珠。
虽说容家资产已经达到我数不过来的高度,可我现在却怀疑他们走的是走私的路子,来钱快,而容氏集团旗下公司众多,洗白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大白早就那相机在鼓捣了,我收回目光,小心地摆弄铜钱来摇卦,测算八卦。这卦象测天文地理吉凶祸福,风水最好的地方就是阵眼。
我算了一阵,走位之后把阵眼处的汉白玉放好。
大白画的符已经堆得有他高,我收好之后,他的手还在抖。
空洞的眼神很茫然,黑沉沉得见不到一丝光,我握住他沾满丹砂的手,手心已经被他抓破了好几块,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见着兵马俑神色越来越鲜活,也越来越像是活生生的人,我赶紧抓出一堆石灰来做骨灰用,这东西撒了我们满头满脸,大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这声音里还有细微的颤动声,我的脖子不自控地发抖,这视线刚碰上那堆兵马俑,完全不敢相信这堆死寂了千百年的老古董全都在整军待发。
为首的大将军紧握虎符,巨大的镰刀在火光里闪着森冷的寒光,这刀收割头比切西瓜还简单。
他身侧的士兵在鸣鼓敲锣,身后的战马躁动不已,身上背着的无一不是面色深沉狰狞的士兵,一时间煞气冲天,和阴气交融,冷得我都快麻木了。
大白摆弄着水符,或许是学会了我的动作和简单口诀,可是水符飞到那活了的兵马俑身上也只是激怒了他们。
我看了看阵法,目光划过那两具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棺材,咬咬牙准备放弃对付棺材里的东西,先用阵法把眼前这兵马俑给搞定再说。
走一步,是一步。
耳边是破风而来的呼啸声,将军手握的镰刀弯勾上挂满了头颅,每个将士身上都沾满了猩浓的鲜血味,我微微眯了眯眼,觉得这虽然和曹勋所言“至今野火野昏黄,天阴鬼哭声嘈嘈”所契合,却不合常理。
无论这兵马俑如何奇幻多变,甚至能活过来,他们都不会在瞬间沾染不存在的鲜血。
我掐了几把太阳xue,在开了阴阳眼的眼睛周边涂了牛眼泪,再瞪大眼睛。
果然,兵马俑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虽然真的不得了,却纹丝不动,静静伫立在那里,没有鲜活的人气,也感知不到阴气。
那就是,真是死物!
“啊!”
我转眼看惊讶的大白拿着水符,却是破在他自己身上。也许是水符一个接一个用太多太紧密了,他竟然在手上肚皮上炸出了好几个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