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大惊,面上不敢动丝毫,只弯腰伸手:“请,都坐下说。”
给这对璧人倒了茶水,我坐沙发对面,更加漫不经心,弯弯眉,扔了合同,啧啧:“分手礼?”
容光的眼色突然深了些,青青却玩着额前的碎片,晶亮的眸子里映着我看不懂的深沉,她叹了口气。
青青的目光一直顿在我手上,我心下顿生疑窦,便继续翻看折叠有十多页的文件。
文件上改了好几个章,其中排在最上面的是菱形青色的印章,上有两个小篆字:容光。
我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场拍卖会的策划书,策划人是京城好几家专做股东生意的大鳄。此次鉴定古董的专家来自五湖四海,都有同一个特征,那就是出了名的难请。
国家要是能请到他们去故宫,那这事儿也不会轮到咱。可能活到这份儿上的谁不会精得厉害。
我捏紧这份不厚的文件,心里却沉沉的,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弄得我心里毛毛的,凉意浑身乱窜,很不好,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我忽略了。
对面两双审视的眼睛,身后是大白惨白的面容,脚下还有生死不知的岑安。原来连这么安全的地方,只要碰上容光,都难以保全。
我释怀地笑了,看着容光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依旧这样凌厉幽深,怎么就让我沉入其中再也无法抽身呢。
目光从他的额头开始,一寸寸下滑。
我不知觉地揉捏着肚皮,容光眉头皱了皱,动作很小,却结结实实地是动弹了。
我心中大定,放下刚翻了两页的文件,看他:“你知道我被人悬赏追杀的事,你们都知道。”
他俩很同步地“嗯”了一声。
半年前我怀揣考古梦想,因楼兰那次的意外变得小心谨慎,只要危险的事绝不过界。
半年后的现在,我望着从未说爱我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有什么意思。就连夜色也变得狰狞可怖,我移开目光,微微笑了笑。
既然知道,以他和青青的实力,帮我解决一二不成问题。可他们先前可一直都在瞒着我,甚至在拖慢我的脚步,都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若非大白急得跳墙带我出院,面前这毫不心虚的两人还不知道怎么玩我,我快被玩死了他俩怎么就不着急呢。
看清现实,我也就不怕了,干脆把身板挺得更直,直直我的心脏,柔声告诉两人:“我无足轻重,生生死死也就那样,也不知道你们能图什么。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你们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那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帮你们做事。”
很好,声音都不抖了,我在心里夸了句自己。
青青猛地起身,再和我目光对上的瞬间又别开了目光。
容光拉她坐下,我盯着他们两人碰到一气的手,心口涩涩得疼,只听容光说:“你带的红色水滴的吊坠,是转运石。”
我点头:“继续。”
“你的那块和沈青青那块,出于同一颗琥珀原石,掺杂了些红玉,就成了天生的转运石。”
所以我差点死掉,其实是给青青转移不幸,这不幸嫁接到了我身上。
而害死的,却是安家那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