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宸将领我们进夜色酒吧的顶层包厢坐下,他自己则是贴心地出去。
关了门后,大白给我倒了杯白兰地,我拿涂了层海盐的柠檬片,又喝了口热辣辣的酒,好歹回过神。
屋子四周的墙都有张和墙一样宽的符贴着,是往生符,和我在故宫看见安家兄弟用的那同一个形状。
这符与其他符不同。
吕子昂很清楚地说过,画符要从头画到尾,一笔写完,一气呵成才能保证符纸的效力。
而往生符的字在中间断了三次,在所有的符里都算得上异类。
屋子里的正中有座青玉雕琢的狮子,和家宅寻常用的石狮子形态不同,这头狮子有三只眼,在阳光下流转的光泽几乎让我以为这狮子下一刻能自己走出来,活生生一样。
“这是岑安的私人休息室私人休息室”,大白以为我害怕得不敢说话,还特地又给我泡了杯牛奶,轻声说:“我们应该把手头上的事全部停下,找出关键的那个人。”
我惊讶地大呼:“你也怀疑我们里有人故意使绊子?”
大白一字一顿地指出:“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还是那种嫌疑最小,我们很难去怀疑的。福尔摩斯不是说了么,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看起来多不可思议,那都是事实。”
很少见大白板着一张脸,连最清淡的笑都难得保持,我心知他动怒,把牛奶杯放他手里:“喝点奶冷静冷静。”
在房里沉闷了一下午,我翻了翻二十多条未接电话里有十几条都是青青打过来的,还有多到爆炸的短信看着就膈应,干脆扔了手机画符。
我现有的符已经快用光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临摹这传说里很邪门的往生符,算是造化。
道家将这些归类于邪门物,大多都因其最终被利用做了坏事,而这些东西起初都起源于道家。
吕子昂醉酒的那晚拉着我说了一夜的话,无非是多年来他在道家协会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都因他的名气,更多的却是面对鬼物的恐惧。
不是道士不怕邪崇,道士也是人,不是天生的勇敢冷静,而是有不得不去处理邪崇的原因。
大白取了朱砂,里头加了水银,他一边磨着,一边在裁黄纸。
我先用毛笔沾了黑墨在临摹那符,不知不觉天色黑了,白炽灯亮起,我都没能画成一张。
我拿起笔画符,脑袋就嗡嗡地响,震得我心神不宁。
而且这符看着很简单,可我下笔没多久却又忘光了这符的样子,不得不重头再来画。
这符的样子很像是两张相视而笑的脸,嘴唇被割开到耳垂那里,在黑暗的夜里叫人毛骨悚然。
大白拉我到窗边看这万家灯火,北京的雾霾天里最亮的还是写字楼等各种大厦,周围流离的车流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