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叫了三声“安佑”,他才像惊醒一样的摇了摇头,平静地看着我,扭了扭手指,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安佐生前那么宠他这个哥哥,他们之间又不是普通的兄弟关系,只怕还牵扯了禁忌的感情,我只能保持沉默。
任何一点试探的话语都可能让安佑崩溃……
如果现在死的是容光,我只怕状态更差劲,能不生无可恋就已经是上天垂怜。
快到晚上的时候,安佑才移开深深注视我的目光,朝门口看了眼,然后突然就贴近了我的耳畔。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我听不见:“他想让我们抱着秘密死在故宫考察项目上。最先知道的是我的弟弟,也许在那晚我们用往生符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
“我弟弟死后,我才想明白,这个人早就藏在我们之中,摆着清高伟大的面孔,最怀着最冷漠的心!”安佑蓄满泪的眼睛没有神采,呆滞地看了眼门口,就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过身朝我动了动嘴。
如果没有看错,他是在说:小心所有人。
那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凶手,我茫然地垂头吃车厘子,甜,却甜不进心里。
我又翻了翻手机,划过发给吕子昂的短信时,有些疑惑。既然吕子昂不是我认识的道者里最厉害的,为何容光选择了他,难道是因为容光早就看过我的短信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容易生根发芽,我甩甩头,立马给青青打了个电话。
青青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说:“最近我妈卯足了劲给我介绍对象,个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公子哥,不好下手啊。可我妈她觉得这样好,又酸商业联姻,又能给我一定的幸福。”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说:“暖暖,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这些天不是在故宫密封式地被管着,和外界联系次数有限吗?”
“我重伤,现在躺在市医院……”
“什么!”
“你别急,没大碍的”,我尽量放轻声音,问她:“你明天有空吗,咱们细细说?”
“行,你把病房号发我,明天见。”青青在电话那头说了个“么么哒”就挂了电话。
我想着这事儿还得被容光知道,倒不如坦白,以防……青青也出事。
“怎么不开灯?”
话音刚落,容光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提着一沓电心和切好的水果。跟在他身后的秘书开了灯,然后就提着热水壶走了。
容光帮我放好靠枕,扶着我喂我喝粥,一边捏了把我的脸摇头:“还是太瘦了,接下的半个月你回家养伤,我们也好有时间来商量结婚的细节。”
他垂头在摆放点心,头发黑玉般光泽温和,脖颈处的肌肤白嫩细腻,比上等的和田玉温润。
我深吸一口气,别开眼,尽量忽略他眼里的温柔。
再过三四个月,这温柔就不属于我了,我微笑着吃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再开心一点。
“我明天要想和青青出去逛个街散散心,最近太累了,吃不消。”我畏畏缩缩地说着,殷切地望着容光,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就对容光这样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