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闻着屋里比厕所还臭比麻辣烫腐烂了还酸的味道,我也想吐,小腹那里尤其疼。
轻轻“嘶”了一声,我捂住下腹跪在地上,试图缓解这种痛。
容光这才注意到我,擡手,长长的火线围绕那几只圆鼓鼓的虫,火圈将虫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轻“嗤”了声:“长本事了。”
一点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看惯了。
也对,他的尸身在棺材里放了百年,他早就见过尸体腐烂生虫才是……
但小墓xue里几乎不会生蛊,只会生出尸蛆。
坟头村的墓,莫非不是容光真正安眠的地方?
那几块尸骨又该怎么解释?
被臭味熏得头脑晕眩,肚子被容光轻轻揉着,我不舒服地换了个位置,轻声劝道:“早点结束早些离开吧。”
容光目光一凛,轻笑道:“还不肯说?派你来的家伙没想留着你的命,否则不会在你鬼魂里放寄生符。”
“住嘴!”女鬼的脸瞬间狰狞地拧在一块儿,五官上密密麻麻爬上虫子,嘴巴都合不上。
奔涌的蛊虫很快将她的脸腐蚀地不像样子,我有些惊讶:“蛊虫对鬼也有用?”
“对付人的蛊虫是蛊毒,对付鬼的蛊虫就是鬼虫,这东西对人对鬼都有很大的伤害。”容光说着,有些怜悯地抿唇,伸手一拂,那些虫就在幽幽的鬼火中“噼里啪啦”炸开,酸臭的肠液也被火焰包裹着给烧成了烟。
女鬼惊讶地跌坐在沙发上,质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她伸手抓出了自己的心脏,上面密集的都是黑色的线条,像是符文一样还在滚动。
“鬼画符的寄生符,好,好,实在太好了!”接连几个好字抖出来,女鬼抓狂地撕拉自己的脸皮子,本就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脸更恶心。
她说:“我不会放过你!”
她一边说一边扯自己的心脏,很快那东西就支离破碎,她额头的那盏鬼火已经黯淡得快看不清颜色了,我有点着急。
“你非要让我们都不痛快?”
人鬼殊途,各走各的路,凡事留一线,历史老师说:没有任何鬼生来就是厉鬼,鬼这么邪乎的东西本来就不常见。
女鬼阴测测地盯着我笑,嘴巴里是干涩又苦的声音,很沉重,很苍老:“阿曼不会放过你们!”
容光神色淡泊,没组织女鬼自裁的奇怪行为。
火光衬得容光面色如玉,玉锥般的下巴高高昂着,像是在看女鬼,又像是在看窗外的万家灯火。
知道女鬼烧得烟斗没留下一点,他才出声:“寄生蛊,就是被其他的鬼寄生。只要下蛊的鬼愿意,这被下蛊的鬼就会失去意识,所有的行为都是下蛊的鬼所做。”
听容光平淡到没有波澜的声音,我突然有些心疼。人之间勾心斗角就罢了,连鬼都会相互算计……
我倚着他的肩膀,不太放心:“这下蛊的鬼和你有仇?”
“也许”,容光扶着我往外走:“更有可能,这鬼只是在试探我。”
再深的问题我不敢再问,只能两眼一抹黑地和他并肩出去,关门的瞬间,王刚的眉轻轻一挑。
我没在意,扶起吐得直不起腰的青青上车。
到小区,走了几步,总觉得有谁在盯着我们,可一回头,只有风吹过草丛的声音。
也许是我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