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径直走了。
张则明走了上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道，“娘娘似乎生气了啊！”
连喻初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噤声不言。
沈家，鸡飞狗跳。
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沈氏见到自己回来的女儿，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指着她，如同患了失心疯一般，“你怎么不去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吧不嫌丢人吗？我们跟着你一同丢人现眼，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她摇头，眼眸里的倔强和清冷一览无余。
微扬的下巴，倔强的神色，她脸上的光冰寒无比。
“我并不这样觉得，你不要说这么恶毒的话。我能活着，从那个狠毒的女人手里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奇迹。而你作为我的母亲，堂堂的丞相夫人，居然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失心疯的样子，跟街上的疯婆子有什么区别？你想为了你的名声逼迫我死，我偏不。不仅如此，我还要好好地活，更加浓墨重彩地活。我要跟男人欢歌，做浪荡女子才会做的事情，你满意了吗？”
她邪魅轻狂，肆意燃烧，狂舞之中，迷醉无比。
沈氏惊诧地望着她，根本就不明白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杨柳腰，桃花靥，一舞动惊华。
而且，她身上是沉稳的大家妻子，而不是眼下这般狂傲的模样。
她颤抖的手摸着身边的男人，很疑惑地哭了，“老爷，你看看，这女子是我们家女儿吗？快把她赶走，我没有见过她。”
沈梦瑶的心里很冷。
脸上的笑容却绷着，倔强。
自己的娘亲都这么对她，她还能够要求这人世带给她什么呢？
“住嘴，你若是如此嫌弃被人抛弃了的女子，我也让你尝一次被抛弃的滋味。你这个疯女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么无情无义？”
沈氏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了地上。
沈梦瑶望着自己的父亲，那个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老丞相，很沉静地道，“刚刚谢谢你，我还以为，你的迂腐，也会让你嫌弃我。”
脸上的皱纹沟壑成陵，但他的眸光很清亮，“不会，我是男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母亲，这么丧心病狂的母亲，也只是比你运气好一些，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好男人。事实上，从齐家那丫头被赶出宫开始，我就担心你的命运。眼下尘埃落定，我的心反而落了下来。你就在家里住着吧，有我在，这些人不敢放肆。”
他冷眼看着沈氏，她瑟缩了一下。
沈梦瑶嫌弃地讥笑一声。
活在男人阴影里的女人，折磨着其它不幸的女人。驾轻就熟，滋味绵长，自己也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