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眉眼盈盈处的温柔满溢了出来。
蓝卿雪摆了摆手，很自然地道，“我知道你有不少难处，眼下你已经走出来了，不是从前的你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一个提议，我也入一份干股，这就算我假公济私了。”
她听了之后，高兴得立马跪了下来，感激涕零。
蓝卿雪浅浅一笑，让船夫靠岸。
远远地，她跪在原地，送走她。
她不愿意她跪，但她依旧坚持着。她从前总是心比天高，觉得自己可以战胜一切。只是到了眼下这境地，她才明白人定胜天是主观上的必须。但实际上，人总要舍得求全。
街边的小饭馆里，人来人往。
他穿着华美的锦袍坐在那里，望着四周的人，脸上全是担心。
她笑了，知道他过不惯这样的生活。于是向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那掌柜的就将他们引了进去。
内里是一个小院子，红色的灯笼在雪上招摇，极美极妖冶。院子里盛开着几盆山茶，外面闹哄哄，这里倒是极为安静。
这等闹中取静的院子，倒是选得极好。
他们一落座，就有人端上了小火炉，架了一口铜制小锅，里面是沸腾着的骨头汤。牛羊肉和时兴蔬菜都被端了上来，她殷勤地询问。
他望着这一副画面，呵呵一笑，“这一次你请客，倒是有心了。只是这红泥小火炉，若是再来一壶好酒，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使了一个眼色，那小二就递上了一坛酒。她拍开酒封，眉眼温柔。“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二十年前的黄酒，得劲儿。”
她这一副知情识趣的样子，令他很是兴奋，笑道，“我原本不想来的，但想想又不知道你能搞出什么花样，心里好奇，就过来了。没有想到，你确实挺有才华。不过，既然你这么识趣，以往怎么那么讨厌呢？”
他话语里带刺，但她却没有躲避，很温柔地道，“那么陶世子觉得，怎么样才算是不带刺呢？我以往是不懂事，在爹娘的庇护下，自然刁钻了一些。眼下我自己买了宅子，不日就要搬出来住，以免爹娘看了我现在的样子伤心。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应酬，我若是讨好了陶世子，其它的男人更加不在话下，不是吗？”
说到此处，她竟然流露出了些许得意。“陶世子是京都府里赫赫有名的风流公子，万花丛中过，那些花瓣啊，硬是近不了你的身，端的是功力深厚。我若是搞定了你，我真的很有自信了。”
不过都是些酒桌饭局而已。
眼下她要做的是铺开大场面，以后好办事。最好要让京都府里的人都知道有自己这一号人物，办起事来方便。
自己的脸毁了，倒是一件好事，就不会有太多只看脸的登徒子对她产生什么坏心思。
想到此处，又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陶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筷都飞了起来。他很轻蔑地看着她，不屑地道，“你知道你这番举动是什么吗？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即使是毁了容，也不要轻贱了自己。你身份高贵，凭什么要在饭桌上跟那些男人磋磨？你想要干干净净地赚钱，好，我可以成全你。以后你报我的名号，在京都府里横着走。有我给你撑腰，你不必讨好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