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连喻初接到那一封信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见到她被人骚扰的情况,心里也不免担心起来。
于是他又下了一道圣旨,规定参选的秀女必须要经过各地的推荐,由宫中派过去的使节统一挑选,不接受百官的敬献。
这消息一出,那些官家的女子,也颓然了。
连她们也不能走后门,必须去跟那一个个平民女子争艳,简直太欺负人了。
但她们没有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们不过是官家千金,跟皇室相比,差了太多。想要进入皇宫,改变人生进程,就不得不按别人的规矩来。
连喻初在接到那封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经发现那鸽子并非寻常的鸽子。这皇宫,不是菜市场,若是一只鸽子能够轻易飞进来报信,那他的头就时常悬在脖子上。
他来到了悠然山庄。
听到禀报的时候,许悠然并不担心,也没有慌张的神色。他坐在梅花树下品茶,那枯树和他清冷的身影相得益彰,是一幅孤寂的画。
连喻初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他一身玄色衣裳,脖子上缠着白狐毛做成的围脖,墨色长发用一根通绿的翡翠簪子束起来。淡雅中不失威严,是他一贯的作风。
许悠然一直没有开口,为了缓解这空气间的尴尬,他呵呵一笑。
许悠然擡起眼睛,望着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笑是多余的。这个陶殊,从北疆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许,不应该叫他陶殊,应该叫他许悠然。
陶殊已死,即使冤案平息,他依旧不能复活。
他的心间微颤,命运无常,这个年轻的男子身上承受了太多。
“卿雪来过你这里吗?”终于,他还是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许悠然轻蔑一笑,将那一口清茶尽数喝了,“这话你来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将她拐走了?你若是怀疑我,就叫人搜查我这小小陋室,我看你能够搜出什么来!”
他气势很足,寸步不让。连喻初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卿雪不在这里。他也不奢望在这里看到卿雪,只不过是想从陶殊的嘴巴里探听出一点消息而已。
他叹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你这么大的火气。卿雪失踪了,难道你不担心吗?”
“虽是曾经的好友,但她已嫁做人妇,与我并没有太过亲近的关系。只怕我若是与她关系近了,某个人会吃醋吧?”他望了一眼连喻初,戏谑地笑了。
连喻初咳嗽了一声,昔时的好友如今这么咄咄逼人。他拿出那画像,丢在了他的面前。“有个宫女见到这个人来过,我觉得跟你府上的影卫很像,你来辨认辨认。”
许悠然并没有看,直接将那画像推走,“这世间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很多,你拿这么一幅画像来,就想让我交人,你不觉得这么太霸道了些吗?”
这一下轮到连喻初吃瘪了。
他见许悠然打定了主意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他了解他,不是自愿的话,宁愿死也不会说的。所以那个刁蛮公主最初逼婚的时候,才没有成功。
他漫雅地笑了,很是不经心地道,“皇上来我府上要人,却偏偏还说我霸道,这个说法我可是不会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