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的尼姑收了她的钱,将谢茹茹的尸首毁坏,扔在了断崖之下。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直到回去,蓝卿雨都还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谢茹茹就像是一个金箍,一直戴在她的头上,她饱受折磨,却一直不敢取下来。但是现在,居然就这么取了下来,一切都化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她感觉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
当她回到蓝府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生了一场大病,梦魇一直缠着她,苦不堪言。但不管下人怎么劝,她都不请大夫,一个人强撑着。
她知道自己是心病,需要时间消化。若是多了一些人知道,便对自己多了几分不利。
未央殿前,她的目光灼灼,望着面前的女子。
皇后见她一身华裳,偏生脸生得极为纯净,有一种不惹尘埃的感觉,心里羡慕得紧。这世间女儿,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时日久了,就像是白帕子发黄一般,让人可惜。
她呢,就像是澄净湖水一般干净。心里即使再看不惯她,脸上也表露出一丝好感。“你倒是好命,北御王也是少年英豪。你们幼时便已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
她笑盈盈的,有不卑不亢之感,礼数周到,“皇后娘娘客气了,妾身不敢跟皇后比好命。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声威凛凛,我等岂能够望其项背?”
皇后也装做亲热起来,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她的眉间迎上了一抹哀愁,“可惜了,我的莹儿去得早。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也已经嫁人了。看到你之后,我便想起我的女儿。你啊,以后多进宫陪陪我才好。要不然我一个女人,在这宫里怪落寞的。”
清淡的眉眼里多了一丝尴尬,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望着面前的人,“娘娘说笑了。娘娘身边这么多人,怎么还会觉得寂寞呢?我听闻,卿雨已经是您的干女儿,想必有她承欢膝下,你一定不会觉得寂寞。”
蓝卿雨被皇后认作干女儿之后,身价暴涨,整个京都府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子最近安静得紧,一点幺蛾子都没有,简直不符合她的性格。
皇后见她如此生疏,也只是讳莫如深地笑,并没有说什么。
她望见之后,也只是浅笑盈盈,没有再多说别的话。
未央殿里,仙鹤铜台上燃着白色的蜡烛,偌大的宫殿,明亮至极。太后坐在软榻上,眉眼里有几分慈祥。见到她们来了,殷切笑了。“你啊,若不是我宣你进宫,你怕是不会进来。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亏我一直都在心里记着你。”
她靠在太后的身边,撒娇道,“太后,你这么说我,我可不高兴了。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上的,有时候孝道的表达并不代表长久相伴。太后你这么慈爱,一定会理解我的。”
太后摇了摇头,满眼的宠溺,“你这个女子,小嘴这么灵巧,我们这些老太婆怕是说不过你了。也罢,你坐吧。”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后,笑着坐了下来。
皇后受了气,却还是笑着行礼,“母后,儿臣来给你请安来了,母后身体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