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渐行渐远,缓缓成为一点,继而消失,韩佑这时才赶了过来。他气急败坏的抓了码头管事,问那船将行往何处。
管事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双腿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最后还是周老二把人请到一边,才问清楚了此事:秦嫀买下了这条船,它将开往何处,无人知晓。
韩佑气的一脚将管事踹出去两丈,抽剑便要砍。周老二上前去拦,秦嫀却擡手挡住了他,道:“你叫他砍。于当街砍杀良民,我大魏忠武将军好大的官威!”说完,她盯着韩佑又道:“你砍!届时我便以砍杀良民及私放战俘的罪名把你杀了,反正他也不能将我如何。”
韩佑只是气急攻心,并不弑杀,听她如此说,自然收了剑。他走到秦嫀跟前,强忍怒意,道:“秦将军,你以为他们走的了吗?”
秦嫀望着茫茫大海,擡手做请状,道:“你尽可去寻。”
韩佑见她一副无赖之状,气道:“有本事你叫他永远别回京!”
秦嫀办完要事,心头一片轻松。她半靠在码头木箱上,略作思考后,道:“过几个月,朝中无甚大事的时,我寻个机会就说他重伤为民间所救,接回来就是了。”
韩佑怒极反笑,道:“你想的美!”
秦嫀驳道:“非也。是韩将军空口无凭,想赖一赖都不成。”
韩佑看着秦嫀,总算是体会到了自己主子的心情。他长叹一声,道:“秦将军果然善辩!”
秦嫀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彼时,朝阳似火,金色光线洒落于海面之上,她沿着海岸缓缓而行,脚步沉稳,神情慵懒,就像一只餍足的狐貍?
韩佑被那景象恍了一恍,心想,今上...为秦嫀所迷惑,也不是全无道理的。一旁心腹见他魂不守舍,低声问此事该如何交代?他这才回神,郁结的道了句“如实禀报”便领着众人回到了营中。
如此三日,韩佑既未找过秦嫀,也未为难赵校尉等人。秦嫀乐得自在,躲在马车中与心漪商量其婚事该如何操办。
心漪如今是大魏三品云麾将军秦北的义妹,嫁的又是有军功的校尉,婚事需得郑重些。从秦府别院出嫁是不能了,只能从云麾将军府办这喜事,可她的哪里来的府邸?
想到此处,她书了封信叫人带去给施颖,叫她帮着办一办此事。不几日,施颖回信,道是叫她不必劳心了,今上为嘉奖她这位屡立奇功的将军,亲自在皇城边上化了一块地,正叫人建着呢。地儿不大,但离着皇城近,略略一走便到,连马车都省了。
秦嫀撚了撚手中信笺,暗自琢磨,自己是秦北这件事,楚铮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她想不通透,也不敢想的太通透。合上信,她将附近的韩佑叫了过来,直截了当道:“我的事,你说没说?”
韩佑偏过头去,不想理会。
秦嫀又问:“今上很喜欢赐人宅子吗?还是离皇城特别近的宅子?”
韩佑惊诧道:“赐你宅子了?”
秦嫀这才反应过来,韩佑并不之晓此事。她见其面带酸涩,故作得意的扬了扬手中信笺,道:“陛下没赐你一座宅子?”
韩佑晓得她故意为之,当下便打马要走。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熟悉之声,秦嫀擡眼望去,便瞧见了匆匆而至的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