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嫀见状,忙上前将楚娅护在身后。
楚娅这才回了神,厉声喝:“别上前,都给我滚开。”言罢,又慌慌张张与秦嫀道:“阿秦,阿秦你跑吧。万一九弟有个好歹,父皇会要你命的!你快走,不,不对,你先将箭拔出来,不能叫人看出什么。”
秦嫀这才看清,树下躺的哪里是什么赤狐,赫然是一身绯色锦衣的楚铮。她的箭斜斜的插在他右肩的位置,血将衫子染出了些许痕迹,人亦面色苍白,不知如何。
楚娅急急可可的叫她走。她却是不慌不慌的蹲下身子,握住利箭,一扬手便抽了回来。且顺手将他衣衫撕开,撒了些伤药,粗粗包了一下。
楚铮倚树半坐,显得有些狼狈,眸中亦有道不尽的落寞。
秦嫀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殿下讹人的法子,越发新奇了。你且说说,我这没有尖的箭是如何戳进您肩上的?”今日一早狩猎开始时,她便将箭尖磨圆了,春时万物生长,能不伤生灵还是不伤的好。
楚铮心知肚明,却硬是赖上了她。然,她却不能担着误伤皇子之名。后退几步,郑重与楚娅行了个礼数,道:“方才我为九殿下上药时,伤口的形状殿下可看清楚了?”
楚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箭伤不假,但是锋利箭尖所为,你的箭,打不出这样的伤口。”
秦嫀居高临下看着楚铮,淡淡道:“殿下自重。”便要打马离开。楚铮起身去拦,却被楚娅挡了下来。
两人说了些什么,秦嫀不知道,也不想听。她只想策马于山林间,任风声呼啸而过,快意且自在。那马儿是自围场中分来的,样子油光水滑,却无甚耐力,所以跑了没多久,便疲累了,停在一山间小溪旁。
溪旁不知谁落了些个果子,马儿吃了一个又一个。秦嫀等的无聊,干脆趴在马上休息,正是放松时,马儿忽然扬蹄长嘶,疯一样的跑了出去。
山间惊马十分危险,她制不住亦下不来,无奈只得杀马自保,以求尽快脱身。匕首刺入马颈,却无甚效用,依旧狂奔不止。就在此时,一声虎啸响彻于山林之中。马受了伤,被那虎啸一吓,竟直接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了。
这马死的痛快,秦嫀却是有些乱了。天色暗淡,林中危险,更是有猛虎伺伏于某处。她辩不得来路,回不去大帐,又不能留于此地,真是难办了。
有腥气随风而至,一同传来的是震人肺腑的吼叫声。秦嫀顾不得自马上摔下来的伤,急忙以匕首刺入树身借力,迅速攀至树冠处。
她在漠北时猎过头狼,却未遇过猛虎,此时猛虎伏于树下,一双虎目瞪的若铜铃,呲牙间还滴了不知几多的口水,显然是将她当成了美味佳肴。
只是,这美味佳肴却是带刺的,且手握利刃,身背利箭。
将匕首收回袖中,秦嫀取了箭比划,箭尖圆滑,猛虎皮厚,射其身上是不成的,只能是眼睛。若能趁其吼叫时,将箭射入腹中也可。
略略思索间,那猛虎已是攀折树干费力上爬了。秦嫀握着弓箭手顿了一顿,心想,是谁说老虎不会爬树的?此番若是回得去,一定将其打个满脸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