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被拆破身份,正要发威。却瞧见,对面的正是宁王世子楚修。于是,他只得一脸不情愿的下了马,对来人行礼道:“见过世子。”
楚修并未理会苏远。他转身,微微低头,问秦嫀,道:“姑娘可还好?”
秦嫀福身见礼,楚修温言回应。
受伤孩童已无大碍,秦嫀便想去后堂寻施颖。楚修误会了她要归家,道:“我送姑娘一程可好?”言罢,似乎觉得自己言语突兀了些,又解释道:“姑娘想必来京城不久。刚才的两人一是中书令苏儒的庶子苏远,一是户部尚书汤俭的嫡子汤怀。两人皆是有名的纨绔。我送姑娘归家,也免了姑娘被那两人打扰。”
隔世再见,故人依旧君子谦谦。秦嫀也想要与他再走上一程,于是道:“那有劳世子了。”
二月,天气尚寒。楚修的狐裘留给了受伤的孩童,他只着了身苍紫色的袍子,与秦嫀走在京城的石板大道上。
秦嫀瞧了瞧他那消失的,想必是去为他取衣的侍从,又瞧了瞧街边的成衣铺子,便擅自做主,为他买了件御寒的披风。
楚修似有些意外,却没客套,直接穿了。他长身玉立,她垂头为他理衣。两人目光交汇,却慌忙的各自躲了开来。他似有羞赧,道:“总觉得与姑娘似曾相识,有莫名熟悉之感。”
秦嫀回道:“民女去年才随父入京,不曾见过世子。不过,能令世子觉得熟悉,是民女之幸。”
楚修脚步微顿,侧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嫀。着实打量了一会儿,道:“确不曾见过,只是,又觉得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似的。”言罢,他摇了摇头,似有不解。
秦嫀笑而不语。
两人相携而行,不多时便到了秦府的正门。楚修扫了一眼门匾,了然了秦嫀的身份。
秦嫀告别,楚修目送。两人竟有了些依依惜别的意思。
秦嫀刚进了大门,尚未来得及拂去身上的尘土。平姨娘那矫揉造作的腔调,便响了起来,道:“哟,我们大小姐这是被谁送回来的?瞧那人的装扮,怕不是哪里来的穷书生吧?”
她本不欲理会,平姨娘却偏拦住了路,不让她回院。她只得站定脚步,冷冷的扫了一眼平姨娘道:“姨娘还是留些口德的好。”
平姨娘自讨了个没趣,她掐着腰挡在路上,道:“那人穿的披风,不过就是个街边货色。想必又是个想攀上咱们侍郎府的。”
秦嫀瞧着平姨娘那嫌贫爱富的样子,不由得冷哼一声。
平姨娘却不肯罢休,又道:“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咱们侍郎府?若要说登对,大小姐和我家侄儿倒是登对的很。我家侄儿今年才刚中了举人呢!”
秦嫀听到这话,面色一凛。平姨娘果然又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她那个侄儿是个吃喝嫖赌的败家货色。前世,平姨娘为了除掉她这个碍眼的秦家大小姐,便谋划着毁她清白,迫她为妾。今生,她竟又打起了这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