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厉承珏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危急,他决定出面解围。他走到林母身边,轻柔地按摩着她的背部,随后说道:“爸爸,岳母已经累了,何必再这么折腾一个病人呢。”
厉镇枭并没有理会厉承珏的话。他的目光落在李姝妍身上,语气平淡地说道:“儿媳妇不是很久没有见过亲家母了吗?”他的话语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那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却如影随形,让人无法忽视。
厉镇枭接着说道:“再说,儿媳妇多见见亲家母,对亲家母的病情也有好处不是。”他的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不对……不对……”林母看起来已经无法再接收外界信息,她只是面色空洞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眼看着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让林母相信自己就是林疏月,李姝妍此时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极限,她不由得跌坐在地毯上,眼泪汹涌而出。厉承珏见状,当即决定要将林母送回疗养院。哪怕这场戏要穿帮,也不能现在就穿。
就在这时,李姝妍如同触电般,猛地制止了厉承珏想要去推林母轮椅的动作。她起身来到林母面前,毫不犹豫地跪坐在地毯上,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地埋在了林母的膝盖上。
“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痛苦都倾诉出来。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剧烈的抽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数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林母听着她哭得如此凄惨,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一丝神采。她缓缓放下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李姝妍的头,温柔地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李姝妍抬起头来,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如同破碎的珍珠般,令人心碎。她望着林母,嘴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妈妈……我以前只顾着画画,完全忽略了您……对您的病也不上心……”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负担。接着,她又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现在,我当上老师了,妈妈,您别担心……我只是……咳咳……用嗓过度了,声音都变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对不起……”
随着她的话语,泪水再次如泉涌般滚落。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林母听的,更是说给厉镇枭听的。厉镇枭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却怎么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质疑的把柄。
林母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李姝妍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为李姝妍擦去眼角的泪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月月乖……月月乖……不怕……不怕……妈妈在……”
李姝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紧紧抱住林母,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妈妈……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会很努力的……”
“妈妈在……妈妈在……”林母仍然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李姝妍却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温暖和安心。她知道,林母似乎已经不再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李姝妍的眼泪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但她却抬起眼皮,悄悄地朝着厉承珏使了个眼色。厉承珏立刻心领神会,他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对林母说道:“妈,您也累了,我让人送您回疗养院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