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姝妍也完全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厉承珏，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你们二位一个涉嫌非法行医，一个涉嫌偷税漏税，这可不是一纸调解书能解决的问题……”
原来他刚才不在场的原因是在搞这些，为了要彻底搞垮这两个人，让这两个人社会性死亡，失去再在这个社会立足的能力。李姝妍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端正而又帅气的侧脸，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了害怕。
走出警局之后，李姝妍又一次坐在了厉承珏的车里。
“厉社长，您安排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可以给我钱了吧。”
“钱我早就已经替你还清楚了，五千万，”厉承珏笑道，“不然你觉得为什么这两天你能不必在意追债的人，安安心心做我的间谍？”
“那好，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没什么关系了。今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
“说什么呢，你可是还欠着我的钱呢。”
“什么！？”
“四千五百万，这是你欠我的数目。”
“你……”李姝妍只觉得自己被当头一棒，“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给我五千万……”
“我只说过会给你钱，可没说过会给你多少钱，”厉承珏道，“我只答应过给你五百万，当时你问我难道我的夫人只值这区区五百万……经过这次的事情来看，那个女人真的只值五百万。”
“你……你不守承诺……”
“我怎么不守承诺了，”厉承珏眼含笑意瞧着李姝妍，“答应你的钱我可分文不少地给你了，而且帮你还清了剩下的钱，这能叫不守承诺么？”
“你……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就点头么……！”李姝妍声音颤抖着反抗道，“我不是林疏月，我不会那么懦弱任你摆布的……！”
“你当然会任我摆布的，”厉承珏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层，“据我所知你破产的爸妈每个月会定期跟你联络确认你的安危，风雨无阻。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你了？”
“你……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李姝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惧怕，身子抖个不停，“你如果敢对他们出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他们现在在非洲分公司做得可好呢，”厉承珏拿起手机摆弄了两下，给李姝妍看了看劳务合同，“我的人找到他们签订合同的时候，他们可差点就没给我们跪下了……”
“不可能……我爸爸怎么会做出这种向你献媚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在这个国家几乎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情，”厉承珏收起手机继续道，“当他们知道自己不必再继续躲债，女儿又有了前途那么好的工作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有多开心呢。直说我是你们家的大恩人，我救了你们全家云云……”
“卑鄙……”李姝妍正要骂他，但想起他刚才说的某个词，“工作……？你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
“社长助理。怎么样，很体面的工作吧，月薪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你以后都不必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廉价三明治了，也不必躲债了。这样不好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安排这些事情的……”
“就这几天，你忙着帮我找人，我忙着安排这些事情。同时进行。”
“所以我也变成你狩猎的对象了是么。”
“我说过，我不讨厌聪明的女人。而我最喜欢的，刚好是你这种聪明而又狡猾的猎物。比起生性蠢笨的猎物来说，还是你这样的更让我感兴趣，更有追捕的价值。”
“好吧……是我输了，厉承珏社长，”李姝妍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这四千五百万我会分文不剩地全都还给你。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问题，只要你还的上。”
“你不是说我的月薪很漂亮么，所以到底有多少。”
“三万，对比市场价已经漂亮太多了吧。”
“四千五百万……也就是说……”
“我来告诉你吧，”厉承珏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为我不吃不喝工作一百二十五年。”
“什——！？”
“四千五百万要分文不剩地还给我，”厉承珏一点点靠近李姝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还是说……你需要些‘别的’赚钱方式？”
“怎么，厉社长，你还负责拉皮条么？”李姝妍强忍着内心害怕到要尖叫出来的情绪嘲讽道，“不知道厉社长都能拉来什么样的衣冠禽兽呢。”
厉承珏的眼神突然变了。从傲慢，瞬间变成了阴冷，还有偏执。李姝妍自然是熟悉他这种眼神的，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是这种眼神。
“我还以为李姝妍小姐是个什么纯洁无瑕不容侵犯的人呢，”厉承玦猛地捏住李姝妍的下巴，“原来也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贱人么。”
“住……住口……”
“上层阶级到下层阶级，我自然什么人都能找来满足你。不过……”厉承珏眼中的阴冷变成了阴鸷，“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
李姝妍还想再说什么，但内心巨大的恐惧感却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眸中的冰冷和阴鸷一点点变得更深。
“……然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么？到最后，还有胆量从我手里买你的人……只剩下我一个。”
“………………”
就在这时，厉承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松开李姝妍的下巴，很不爽地咂了咂舌，接了起来。这时李姝妍才大喘了一口气。
“干什么。”
“社长，会长有事找您。”
听到“会长”这两个字，厉承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李姝妍知道对方口中的“会长”是谁，建和集团的创始人厉镇枭，同时也是厉承珏的父亲。
“父亲，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最近又开始上蹿下跳地找老婆了。真是窝囊，没有一点出息！”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厉承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狠狠地握了起来，但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疏月只是……坐游艇出游的时候被歹人推进海里了，幸亏搜救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我让她在医院里观察了几天，现在就在我身边。”
“推她的人呢？处理了么？”
“您放心吧，已经处理掉了。”
“嗯，很好。这才是我厉镇枭的儿子，”电话里雄浑的声音继续说道，“让那些背叛你的人知道，他们得罪了谁。这个世界就是战场，你若不杀，就只能被杀。对于那些胆敢背叛你的人，一个都不要留下，全部除掉。”
“是。”
“说起来，很久没有见到儿媳妇了，明天早上我要在饭桌上见到她。”
“好的父亲，明天我会带疏月过去见您的。”
对面挂掉了电话。不知怎的，厉承珏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后，竟然看起来稍稍松了口气。说着，他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交到李姝妍手里。
“把这个戴上。”
李姝妍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戒指，从款式上来看和厉承珏手上戴的款正好是一对。
“李姝妍小姐，就像我说的，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见我父亲，以林疏月的身份。”
戒指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但李姝妍看着这枚戒指，心情却并不明朗。她半放弃似的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轰——”
她似乎听到了声音，听到了沉重的牢门轰然降下，将自己关在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