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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想嫁何人 ·(2 / 2)

然而白晓却是红着耳根,无论如何不肯说了,女孩只得意犹未尽地暂且放过他。

吱呀一声,门扉关上。

白晓终于从如狼似虎的妹妹房中逃出,被初冬的冷风一吹,热度才缓缓降下去。

他立在门外,没动步子。

当初形势危急,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未来得及问,只记得那一眼:

女子马尾高束,眸光伴衣带似火,霎那芳华。

青年擡眸,远眺北方,却只人海茫茫,毫无办法。

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口,万般惆怅地回了自己屋里。

然而他看不到的是,身后长廊拐角处,祁长廷的眸子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眯了起来。

五年前。

漠北。

红衣。

银亮长鞭。

一个鲜明的人影几乎瞬间被这几个词勾了出来。

太像了。

时间地点装束都对得上,祁长廷几乎可以确定,白晓口中的应该就是那个人,五年前在漠北承恩公府掌管的北府军中历练,去年才带着一身军功凯旋而归。

当朝二皇子祁允政。

只不过他腰间的大约不是长鞭,而是软剑被盘起系在了腰间。

那个人幼时在宫中时确是用软剑的,等再回东都,却不知为何换了陌刀。

只是,女子?

少年手指撚了撚手中捆束药包的麻绳,掩下眸中探究。

大约是那白晓情急之下看错了吧,毕竟在本朝,女子着男装是风尚,北地更是如此,看错并不稀奇。

思及此,少年一时之间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可怜了白晓。

拢着心中的人影五六年,却不知根本只是妄念。

有冷风吹来,拂过少年的衣衫,仍有丝丝缕缕逸进了温暖的屋里。

白桥狠狠打了个哆嗦,转头去寻窗户,发现竟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条缝。

她不满地嘟哝一声,赶忙起身去关,却在窗棱下发现一个药包。

上面压了一张大约有食指长度的纸条,上面是熟悉的清俊字迹。

立冬,保重。

眨眼间,又一个月过去。

十月底的时候,祁景闵终于带着据说是他亲自挑选打捞,又亲自运至寒山寺,诵经四十九日求得开光的太湖石回到了东都。

这时,东都已经彻底接受了干方有位虎仙子的事实。

加之祁景闵为着颜面,并未同他在东都的下属们刻意强调,当初在江都让他三番四次吃了暗亏的是个女子,干方虎仙子的事在下属们眼中就只是一桩无足轻重的八卦,是以谁都未曾同他提起。

白桥安安稳稳地在干方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新年应当有新气象,白先生思来想去,如今干方存银放银的业务已经比较成熟,或许可以再做些旁的业务了,比如保险。

于是,她又用了数日,精心准备了一份案卷,并着一个给“干方柜坊”改名为“干方钱庄”的提议,一同交由了齐同鹤。

其实这日祁长廷也在干方,但白桥踌躇半晌,还是觉得心中是分别扭,没直接将东西给他。

以至于待她离开后,齐同鹤是硬顶着他家殿下的温和微笑,飞速阅读白桥的案卷的。

虽然没来得及细看,但已经够他啧啧称奇。

哪怕眼下他已经逐渐习惯白桥脑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奇妙想法,仍是不由击节赞叹。

“此物利商又利民,实在是精巧绝伦,‘保险’二字亦是贴切至极,妙哉!”

干方如今用来外放的银子全部来源于存银,哪怕继叶家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大小官员揣着自己的私房钱来投奔,可银子这种东西,哪有个够呢?

保险和存银一样,都是吸引人们将银子交到柜坊手中的手段,只不过前者吸引人们的是利息,而保险,是意外发生后的一份保障。

诚然,若契书规定的期限结束后,没有意外发生,这保险费就相当于打了水漂,可对于半富不穷的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若这些银两能换一份心中的安稳喜乐,也未必不值得。

齐同鹤如实同祁长廷说了自己的看法,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往日里对白桥的想法几乎是无条件支持的祁长廷,这次竟罕见地沉默了。

“是个好主意,但此事先放一放吧,”少年的语气难得有些冷肃,“今日我来寻你是另有要事。”

齐同鹤神色微凛,“公子是说……”

祁长廷颔首,“她心思纯善,有些事情便须我们这些人来替她把关。”

“东都暗流汹涌,她不能只做个单纯的聪明人。”

就像当初死在祁景闵手中那人一般。

齐同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后又问道:“那公子打算如何做?”

话题说到这里,少年难得地顿了下,而后一本正经地淡淡道:“你不必插手,我自会亲自同她说,如此才能叫她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齐同鹤:“……”

男人目光在手边那沓厚厚的案卷上停留了几瞬,再望向自家殿下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微妙。

他悠悠起身,好整以暇地将案卷重新整理整齐,塞进信封里,白桥给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眼下便还是什么样。

然后一把塞进了少年郎手中。

语气暧昧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白桥:不瞒你说,其实我想嫁的大概就是一只萨摩耶。

祁长廷:汪!(我鬼混回来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