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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三个月后(大修) ·(2 / 2)

齐同鹤忍不住细细打量面前的小姑娘。

黄粮一孟的地契,其实是当初祁长廷掏了私库买下的,送给白桥是为了拴住这员大将。

咳,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至于三殿下心里的真实意图,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既是送的,便属于白桥个人,与干方的盈亏再无干系,甚至干方还需每月付给白桥租金。

可如今,这地契如今又与干方的未来栓在了一起。

这小女娃对他家殿下,究竟是……

齐同鹤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便懒怠再看,终归是年轻人们自己的事。

不过,且不论白桥的目的,单是这份魄力,便叫他高看三分。

若到时真到了那个位置,这小女娃却也配得上站在祁长廷身旁。

齐同鹤淡笑着偏开了视线。

总之,干方最终与那三家布料铺子签了存银的契书,又与药铺签了借银的契书。

分别与这两方签契,也就意味着药铺与布料铺子之间无关,哪怕干方到时没能从药铺手中拿回银两,也得想方设法履行存银契书约定的本利。

而相应的,这三家布料铺子也在契书上承诺,十月到十二月这三个月,将存在干方的银两全权交给干方,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提前取出。

就这样,干方的头一笔生意算是谈成了,而白桥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序章。

整个东都仍在观望,只有三个月后,这笔借出去的银子真的安全回来了,才是干方正式大放异彩的开始。

是夜,齐同鹤照旧借着回齐家的理由,偷偷绕到了三皇子府,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包括白桥将那契书拿出来做押,给干方保驾护航。

祁长廷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平稳的心,再次被一张地契搅得浑浊。

少年起身,行至窗口,将掩得严实的暖窗一把推开。

如今已经农历十月,马上就要立冬了,屋里早已烧起了地龙。

屋内的暖热与屋外的湿冷迫不及待地拥在一起,漫出朦胧的水雾。

其实自江都回来后,祁长廷搬了一次屋子。

他之前一直住在临着北街的一个院子里,是整座皇子府中距干方所在方位最远的院子。

可回来后,却找了各种理由,搬来了现在的院子常驻。

这座小院里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是皇子府的规制所能容许的最大高度。

从小楼里望出去,整座干方柜坊一览无余。

那人屋里的灯火几时熄,几时亮,他都知道。

若某夜灯火彻夜未熄,大约便是她又熬了通宵,或者直接忙着忙着睡在了桌上。

她究竟,到底,为何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祁长廷无数次问起自己这个问题。

以前的答案是白桥心悦于他,可等他真的试探着回应了几分,那人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这个他一厢情愿的猜测被狠狠打了脸。

打了便打了,他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懦弱儿郎。

可她如今又做出这般情状,究竟是为何。

哪怕祁长廷再如何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对一个人动了不寻常的心思,于是开始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焦躁。

在他印象里,徽晟帝便是这样的男人,被后宫的一众女人左右判断,以至于忠奸不分。

他曾发誓这一生都不会被女子困住。

可如今,这感觉竟意外地叫他上瘾。

初冬寒凉的空气涌入,一点点抚平心里的燥意。

少年关窗,重新坐回了桌旁。

半晌,轻叹一声。

“罢,随她去吧。”

三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这期间,干方收敛了所有锋芒,就像普通的柜坊那样,循规蹈矩地做着保管银两的行当。

当然,契书上依旧明确写了,只要商户不同意,干方绝不会私自动用这笔银两。

时间一点点接近年关,东都城中的年味也越来越足。

就在所有人忙着置办年货,都快忘了干方特殊之处的时候,它终于再次露出了獠牙。

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强势,轰动了整个坊市。

一位年轻的掌柜,在腊月二十八的清晨,捧着一朵硕大无比的绒布红花,带着一队敲锣打鼓的家丁,找到了干方的门口,热热闹闹地奏起了喜乐。

大早上的,各家的伙计们都还在用早食,各个捧着包子馒头出来瞧热闹。

“我认得他,这不是金昭街那边,新开的那家药铺的小掌柜吗?”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他,金昭街的人都说,他家今年可能是撞了财神爷呢。”

东都的坊市也分三六九等,夕水街是正中心,周围还有数条坊市街,金昭街便是其中一条。

在金昭街拥有一间铺子,被视为在东都立足的标志。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终于有知情人冒了出来。

“你们在夕水街,恐怕不知道我们金昭街那边的热闹。”

此话一出,立时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知情人得意极了,抱臂侃侃而谈道:“这家药铺啊,原先是开在外城的,治些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名不见经传。可今年十月份,不知他们哪儿来的银子,购置了一大批上等三七。而且你猜怎么着,十一月份的时候,南边突然下了场大雪,药农们猝不及防,大片的三七全都遭了灾,价格飞涨!这不,他们家赚得盆满钵满,直接在金昭街买了铺子。”

“时也,命也啊。”

此人说得津津有味,最后感慨了一句,却发觉无人附和。

他左右瞧瞧,发现周围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他小心问道。

他是金昭街的,今天来夕水街也是帮东家办事儿,对于夕水街的事儿,他确实不大清楚。

周围的空气沉默了半晌后,终于有人幽幽开了口。

“三个月前,好像就是这厮,从干方柜坊借了一大笔银子吧。”

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夕水街时隔三个月,终于再次,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

祁长廷:你究竟为何如此待我。

白桥:崽啊,麻麻只是希望你幸福。

祁长廷:……

今天一定准时24:00更新(认真.jpg)。